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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混元周天图的核心内容，在于‘混元’二字。≈”
“‘元’者，始也，起于人而征于天，代表天元之数，象征新的九大周天循环，需要贯穿所有三百六十五条经脉，才能承载得起‘元’这个字的意义；‘混’者，豐流也，从水昆聲，混逐蔓延，象征全新的周天图，已经没有固定的周天循环之说，九大元力洪流自由蔓延，追逐天地灵气而动，才能承载得起‘混’这个字的意义。”
“这也是全新的周天图，以混元为名，这说明你的研究方向没有错，立意是正确！”
顾扬一开口，没有直接挑剔稿子里面的错误，而是把这份终稿的标题挑出来进行点评，并且给出中允的评价。
这一点，顾扬不是刻意给面子，那是身为学术研究的学者，应有的作风，脚踏实地，实肯中正，不会因为喜恶而否定了别人的成果。
毕竟顾扬自己，不也是给自己的周天图取了一个相同的名字。
林龙图脸皮一松，还没喘口气，顾扬已经开始疾风骤雨的批驳，转头从地上摸起一支笔，当场就画了一个圈，标注出其中的纰漏。
“前面关于养脉部分，我没有研究，不做点评。”
毕竟顾扬自己百脉俱通，压根就没经历过经脉阻塞的阶段，对此毫不在乎，自然没有资格表意见。
所以他想要挑剔的部分，是从破脉开始。
“涡旋破脉法是一百五十年志峰真人创的破脉法，对应修士基础的黎明阶，其原理在于将元力形成旋涡状，用来扩张经脉，增加经脉的承受能力。相比传统的撕裂法，涡旋破脉法不仅高效，而且对经脉的负荷相对减少，老夫用漩涡破脉法，有错吗？”
“当然有错！而且还是大错特错，涡旋破脉法对经脉的扩展确实有神效，但你没有注意到，涡旋破脉法只能激经脉七成的潜力，剩下三成潜力都要受到涡旋法的后遗症，萎缩闭合，难以扩展，这一点恐怕你不知道吧，毕竟普通的修士，从来不会考虑过最大激化经脉潜力，所以涡旋破脉法这个弊病，少有人知道。所以你在这里错误使用涡旋破脉法，然后代入的修士资质没有进行调整，换算出来的数据，自然就出现纰漏。”
顾扬全盘否定了林龙图的解释，一边挑毛病，一边抬起手指头在空中飞快比划，虽然他没有空中留痕的本事，但林龙图毕竟也是大行家，心中早已还原出顾扬比划的推衍公式。
“事实上，在这里应该要使用七十年前天门真人独创的天香融脉法，度比涡旋法慢上两倍，比撕裂法慢上一倍，但天香融脉法不仅可以全方面将经脉的潜力彻底激活，达到修士资质的迹象，还能利用天香消融散，增加经脉的耐性与灵气透析度。”
林龙图瞪着眼睛，诧异道：“天香融脉法是什么？还有，天门真人又是哪家的大师？老夫从未耳闻过。”
“嗯？”顾扬一愣，顿时卡住。
楚雄靠近两步，附在顾扬耳边低声道：“公子，天门真人是昆仑派八脉之一玉英派的道法大师，天香融脉法...咳咳。”
后面的话楚雄没说，需要顾扬心领神会。
顾扬自然不会不懂，怪怪的看了楚雄一眼，咂咂嘴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
天元商会到处安插间谍，偷盗各大门派强人的研究成果，窃取情报，这下手贼黑的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天元商会是个黑恶势力。
既然天香融脉法不能明目张胆拿出来用，那么顾扬只好挥出自己博闻强记的本事，为了推衍周天图，顾扬看遍了商会替他搜罗到的资料，更是青出于蓝，成功推衍出可效的混元周天图，单论黎明阶一个小境界，顾扬自信不弱于任何一位道法大师。
“天香融脉法用不得，那就单纯用撕裂法代替，如果要用撕裂法，那么这里又有一处纰漏，因为利用撕裂法开辟的经脉，固然可以全方面激活经脉的潜力，但之后的玉针渡穴，显然就太过霸道，有失中正...”
顾扬心念如电，固然比不上林龙图这位旭日大修的深厚精神修为，但他的算法明显优于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，林龙图固然是一家大师，但也没有从大部分人中脱离。
顾扬光凭算法，便与林龙图拼了个不分高低。
“督门八脉，应该用...”
“有为、天池、阆风尽数位于此处，你却...”
“在阴维脉、阳维脉搞水乳交合，解决元力洪流冲突，你怎么不去研究让两辆马车对撞还不会撞死人...”
顾扬喋喋不休说着繁琐晦涩的术语，听得周遭所有人一脸懵逼，好像顾扬跟他们完全不在一个世界里面，偏偏林龙图还特么听懂了，张口又是一连串每个字拆开都懂，合成一句话就两眼抓瞎的术语。
你来我往，唇枪舌剑，时而顾扬抓着稿子就大声骂：“你这个只懂得意淫的老傻逼！”时而林龙图吹胡子瞪眼反骂道：“你这个瞎**乱扯的小混蛋！”
骂完后别人以为他们就要翻脸了，可下一秒两人又开始推衍计算，通过实际结果分出个高低。
大多数时候都是顾扬获得胜利，把林龙图气得够呛，咳嗽不已。
但为了这一场意义深远的道法辩论，林龙图显然是拼了，掏出一个小瓷瓶，就往嘴巴里倒药丸，一次性嚼了一大把，顿时精神奕奕，恢复战斗力，继续跟顾扬死过。
然后陷入一连串令人头疼的术语大辩论，听得众人满脸崩溃，恨不得抓着他们的衣领大声道“说人话！”
一个时辰后，顾扬抓着涂改圈满错误的三张洛阳纸，朝着林龙图讥笑道：“心门十二脉绝不是任何手段可以解决的，这需要修士本身就具备极其妖孽的天赋，就像我！除此之外，没有人能承受住九大元力洪流同时涌入心门十二脉的压力，前面已经积累了无数的错误数据，不管是谁，到了这一步，都已经死了！”
林龙图争辩道：“老夫可以给他续命！”
“续你孙女啊，续续续，整天想着续命，迟早有一天要被减一秒！”顾扬当场狂喷：“我说第二步骤第十二小行的过程会走火入魔，你就要护法续命，我说第四步骤第八行的感应纯属意淫，你就要传功续命，整个过程续命不停，到底是你修炼还是别人修炼啊！”
林龙图的脸色一下子灰暗下去。
顾扬见状，知道林龙图已经彻底接受结果，心里一软，语气也温和几分：“说真的，老傻...老先生，你研究的这个成果，真的错了。”
“老夫...我，真的错了？”
顾扬顿了顿，给出一个中允的评价。
“是的，你的要求太高，设定的门槛又太低，这注定你的成果，不会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。”
顾扬在林龙图的终稿上，看到太多与自己周天图相似的内容，原理上、框架上，很多都能找到相似的影子，这就说明林龙图的研究方向，其实是正确的。
林龙图唯一错误的地方，就在于他对于全新周天图的定位，他想要开创更加强大的周天图，造福修行界，名留青史，所以在实验过程中，以普通修士的资质，进行模拟推衍。
而顾扬的选择，则是以自己的情况进行推衍。
两人最大的区别，就在于顾扬有一副道骨仙胎的无上体质，完美的全身经脉，足以让顾扬挥洒淋漓的挥创造力，而林龙图只能揪着普通修士那点资质，试图逆天。
最后结果众人皆知，林龙图失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