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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,我把他也排除在外了。剩下就只有一个范叔了。范叔是派出所所长,钱肯定不会少,同时跟我关系又不错,找他借钱绝没错。这样一想,我心里就安定下来了。等过了春节,就去找范叔说说这事儿!
心里安定了,睡意也来了,搂着李玉姿,不一会儿也沉沉睡去第二天就是年三十,我放了李玉姿两天假,让她今天和明天都不用来菜棚了。
毕竟她家也要过年不是?早上还给她包了个六十六块钱的红包,我让她别让卫强知道,留做私房钱。她红着脸答应了。今年过年是我这辈子最热闹的一个年了,虽然已经有很多亲人都不在了,比如姥姥姥爷还有九舅,但今年跟我一起过年的新人也不少。宋思雅、白玲,都属“新人”之列。女人们在玉凤的带领下忙里忙外。
洗菜的洗菜,做饭的做饭,炒菜的炒菜,闲人只有三个:一个是我,一个是东方友,还有一个就是围着大家乱转的小晴。小晴见什么稀奇什么。见到玉凤杀鸡放血,她吓得哇哇大笑,小手蒙着眼睛偏还要张开手指偷看。
那可爱的小模样把我们逗得乐不可支。有了小晴这个小捣蛋鬼,这个年是绝不会清静的。思雅杏儿两个人分别给玉凤和白玲打下手,思雅跟着玉凤,杏儿跟着白玲,跟两对母女花似的。
我闲着没事儿干,跟东方友商量明年扩大种植规模的事儿。东方友说:“小兴啊,你考虑问题还是太片面了。
我问你,就算你有钱了又怎么样?你搞的是种植业。要种植,首先要有土地。现在村里的土地都有人家承包,请问你上哪搞土地去?”我想也不想就说:“爷爷,这还不容易么?咱们村荒山野地大片大片地空着,那不就是土地么?”
东方友叹口气,摇摇头说:“你也知道荒山野地,当然也知道是贫瘠之地,那样的土地,适合大棚种植么?”
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,是啊,野地贫瘠,如果想让土地变得更肥沃,就得多用上肥料。农家肥哪里抵得上化肥见效快?要用化肥自然就得多花钱,这样一来投入更高,风险岂不更大。
东方友看着我低头不语,又说道:“你也别灰心。我想你也想到了,如果用化肥催肥这些土地,成本就会增大,这样的买卖咱们做不得。所以,咱们得找别的土地。”
我道:“村里的好地都给村民们一家家占了,谁还肯把土地让给咱们啊。再说了人家还要种粮食呢,就算让给我,人家肯让咱们改种蔬菜么?”东方友微笑说:“小兴啊,你还是观念转不过弯来啊。”我盯着他不语。
“你说农民种田是为了什么?”他一幅高深莫测模样道。“养家糊口呗!”我答得很快。“不错,是为了养家糊口。那我问你,拿什么来养家糊口啊?”
“嗯,自然是钱了。”“没错,就是钱!农民种粮无非是为了换钱养家糊口,如果你让他们不种粮食改种蔬菜能得到更多的钱的话,你说他们会不会答应你的要求呢?”
我深思片刻,肯定地点了点头。东方友说:“那好,我想怎么做不用我说了吧?”“嗯,过了年我就一家一家找他们谈。”我说。东方友一挥手,斩钉截铁地说:“不行,你还忘了一点。你得让村干部同意你这么干。”
我一想,是啊,土地是集体所有的。春水村祖祖辈辈靠种粮生活,突然不种粮了,村干部他们会答应么?我只想到村民这一面,却没想到村干部那一面。
东方友说:“小兴啊,你还缺乏一点哲学知识。我建议你平时应该加强看看这方面的书。”“哲学?哲学是什么东西?”
我只读过三年书,其他都是靠自学的,还真没听过哲学这个东西。东方友给我逗乐了,哈哈大笑道:“哲学不是个东西!”我一听,也知道他在笑我,我也乐了。
东方友喝了口茶说教道:“哲学是什么呢?这是一个既简单又复杂的问题。我们说它简单是因为它应该是哲学这门学科最基本的规定,但凡学习哲学的人都要从这个问题开始,如果一个学习或研究哲学的人说他不知道哲学是什么,那似乎是一件很可笑很滑稽很不可思议的事情。
然而,这的确是事实。我们说它复杂就是因为迄今为止它仍然是一个问题,而且很可能永远是一个问题。换言之“哲学是什么”这个问题至今尚未有终极的答案”
我听得头都大了,尴尬地说:“爷爷,你能不能说简单点,我我听不懂”东方友一拍脑门,道:“唉,你看我越老越糊涂了。你又不是做学问的,呵呵,是爷爷说复杂了,其实对于初学者来说,你只要记住:哲学是理论化,系统化的世界观。是对自然,社会,思维科学等一切科学的一般概括。”
爷爷这句话我还是有听没有懂,茫茫然晕呼呼。东方友看我一脸困惑,说:“我那里有几本书,改天你拿去看一看,就明白我说的意思了。
我让你学哲学,不是那你去做研究,而是想要让你能学到思考问题的方法。希望能对你做生意有所帮助,活学活用。”我点点头说:“爷爷,我会用心学的。”东方友嘉许似的含笑点头。每次跟东方友交谈,我都会有一种水滴面对大海的饥渴感觉。
东方友学问高,智慧深如大海,从他身上我已经学到了不少东西。可这还不够,每当我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学到不少的时候,总会被他深奥的学问所折服。
这令我有一种对知识的饥渴感,越是学习,越觉得自己很肤浅。看来工作学习两手抓,两手都要硬啊。
“在聊什么呢?聊得这么开心?”杏儿看到我和东方友聊得高兴也来凑热闹。东方友说:“是杏儿啊,来来来,我和小兴正聊起哲学呢。”
杏儿瞪大了眼睛指着我说:“他懂哲学?”这话听在我耳里特刺耳,感觉是在嘲笑我,令我大感没面子。东方友不好说什么,好在玉凤走过来听到了,给我解了围。
“杏儿,你怎么说话的?”杏儿不乐意了:“妈,我是实话实说啊!怎么了?”玉凤瞪了她一眼没理她,反过来安慰我:“小兴,杏儿她不懂事,你可别怪她。”我笑笑说:“没事没事。”
杏儿见我们都不理她,哼了一声说:“不理你们了,我洗菜去。”小蛮腰一扭,跑了。玉凤道:“我要去教训教训她,书是越读越多,眼里却越来越瞧不起人了!”
东方友道:“没什么的,杏儿她还小嘛,你别怪她。”玉凤道:“她已经不小了,过年就是十九岁了,比小兴都大三岁。小兴现在都能成家立业了,你看看她,整天东奔西跑就知道玩,像个没长大的娃儿似的。”
东方友笑了笑,没说话。玉凤看出我眼里的失落,拍拍我的肩膀说:“小兴,别往心里去,杏儿这孩子不会说话,没心没肺的。”我笑着说:“玉凤,我没事,你忙去吧。”
玉凤哪还不知道我的脾气?知道我嘴上说别事,心里一定有事,不过现在不是时候说,于是转身回厨房帮忙去了。
没能够继续上学,是我心中永久的痛。知识分子总是会瞧不起目不识丁的农民。杏儿虽然也是在农村长大的,但现在的她,身上已经没有了农村姑娘的土气了,更多的是带着城市人的洋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