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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了宋楠的话,庆隆帝的脸色才好看些:“那依你看,朕该如何封赏。”
吴晏早就知道庆隆帝会问这个,但他还是鞠了鞠:“封赏功臣是大事,臣不敢妄言。”
庆隆帝对吴晏恭谨的态度很满意,他摆摆手:“是朕允你说的。”
“是”吴晏沉吟一瞬,缓缓开口:“成国公早就有交释兵权的意思,不如皇上此次给他世袭爵位的封赏,能福沿子孙的封赏,成国公一定会加倍感激皇上。”
“汪穆呢?”庆隆帝很满意,吴晏与他的想法相同,成国公是个聪明人,知道弃车保帅,早早就放弃的兵权。
但汪穆不一样,此人年少成名,与吴晏并称大周双杰,两人一文一武是大周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。
庆隆帝信任吴晏,不止因为他的进退有度,忠心耿耿,更重要的是文臣在他的控制下翻不起什么大浪,但武将,只要有兵权,就随时会对他的皇权产生威胁。
吴晏听着庆隆帝说到汪穆时语气里的慎重,他心里不屑,面上却不露痕迹。
“臣以为,既然辽国之乱已平定,这兵权自然不能留在汪将军手里,否则就算他不起其他的心思,底下人一再凑合,汪将军毕竟年轻气盛,着兵权收回来也是为他好。”
庆隆帝点点头,示意他继续说下去。
吴晏继续道:“但此次是汪将军立了大功,不如,皇上封他为定国公,取定天下之安邦之意,不知皇上意下如何?”
庆隆帝哈哈大笑:“不愧是朕的大周第一文杰,总是能为朕排忧解难啊。”
吴晏上前一步行礼:“承蒙陛下厚爱,臣才有为陛下排忧解难的机会,何况,这样的点子陛下也能想出来,只是给臣机会说出来罢了。”明明是奉承恭维的话,吴晏缓缓吐出,配着他温润好听的声音说出来,却让人觉得好听又舒畅。
庆隆帝像是极高兴,他笑着开口:“那朕就下召让他们回京述职吧。”
吴晏弓下身子:“皇上圣明。”
.......
走出皇宫,吴晏头也不回,身后这座宫殿以及里面的帝王已经是垂垂老矣。
该改朝换代了不是么?
京城的圣旨到西北润州时,汪穆已经将军队整顿完毕。
圣旨将原张家军改编为西北守军镇守西北,命汪穆成国公等一众将领回京述职,至于西北领军的将领,由京中直接派人来。
这一战,辽军是声音大,雨点小。
后面出了地形的优势,周军对上辽军就像是切豆腐一般,简单的像是一月前攻下大周西北十五城的不是辽人,而是天降奇兵一般。
.....................
来时是初秋,现在回去,正是深秋时分。
余疏跑到张谦诩营帐,圣旨下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通过张谦诩知道要回京。
泗水山是大周的中心位置,她来,是想问张谦诩,这次回京,会不会经过泗水山,虽然师父说不可以回去,虽然外面的世界很有趣,但,她还是有些想念泗水山,想念养育她的师父。
彼时张谦诩正在换衣服,营帐的帘子突然被掀开,他吓了一跳,见来人是余疏,他无奈:“你要进来就不会说一声吗?”
余疏看了在木屏风后面换衣服的某人,一脸嫌弃:“我都不怕,你怕什么?”
张谦诩将最后一件外袍披上,缓缓从屏风后面走出来,依旧是广袖长袍,衣服风流倜傥的样子。
他坐到书案后,给余疏沏了杯茶,又给自己沏了一杯,他勾起眼睛,一双凤眼迷人极了,他开口:“我自然是怕的,毕竟就算吃亏的是我,在世人看来也是你女儿家吃亏了,到时候,要我以身相许,我可不就亏了。”
余疏被他气的快要冒烟,她咬牙切齿:“要你以身相许我才是亏了,除非你洗衣做饭擦地板,我才勉强要你。”
“洗衣做饭是没有,不过,我让人给你制的衣裳倒是制好了,你要不要看看。”张谦诩笑眯眯的诱惑。
余疏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旧了的衣服,虽然她自小就只与男子接触,但师父并没有将她真的养成豪放不羁的性格,相反,琴棋书画她样样精通,束尹这么多年没有将她培养成一个粗糙的汉子,而是让她成为了一个内心细腻婉转,又与一般闺阁女子不同的人。
所以余疏嘴上不说,其实内心是很在意这些细节的,她可以豪放,但,她更能典雅大方。
虽然心情愉悦,但余疏终于没有忘记自己的来意,她凑过去,看着张谦诩:“这次回京经过泗水山吗?”
张谦诩看她:“你不是害怕回去吗?怎么这会儿又想了?”
余疏摇头:“不是,师父说了,我既然出来了就不要随时回去,我只是想远远的看看。何况,听闻从总舵出来容易,出来后的人再回去,是绝对找不到的,但是以前我偷跑到山下的镇子里再回去也是可以的呀,而且,师兄也回去了,我觉得这个是骗人的,你说呢?”
张谦诩摇头:“我没有去过总舵这些自然是不晓得的。”嘴上是这样说,但张谦诩知道,余疏说的从里面出来就再难回去是真的,只有历代总舵的负责人和张家少主才知道其中奥妙,其他人,是无论如何也找不进去的。
他也试图让人去找过,但几百精锐,全军覆灭......
张谦诩从回忆抽出身来就看见余疏睁大眼睛看着他,眼里都是好奇,她嘴唇一张一合:“你在想什么?为什么脸色那样难看?”
张谦诩挑眉:“难看吗?你是看错了吧!我的脸会有难看那天?”
余疏:“.......”出来没有见过哪个男人这样不要脸的。
她举头翻了个白眼,:“你说是不说?到底经不经过啊?”
“泗水山是大周的中心,要回京都,最近的路当然会经过了!”
余疏这才满意:“这就好,那我走了。”
“记得把衣服送过了。”她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。唇间蔓延着六安瓜片清苦与淡淡的香味。
谁说她喝茶是浪费,她可会品茶了。
张谦诩莫名觉得余疏将茶杯放到桌上后看他那一眼饱含嫌弃。。。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