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书 - 我靠血条碾压修真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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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落月和巫满霜回到宗门的第一件事,??当然是先回自己峰头报道。

从宜信城返回宗门,并非一日可达的距离。

这么远的路,言落月才舍不得全程都让小蛇用飞的。

因此在被巫满霜带飞了一段路,满足了“哦耶上天!还是和小蛇一起上天!”的梦想以后,??言落月就又掏出了自己的便携小飞碟。

这些年来,??这只小飞碟历经多次改造。

它周身上下,??各部位的零件换了又换,基本上已经被从头到尾翻新了两到三次。

由于飞碟的这一特性,??和某个哲学问题里“浑身上下都被替换过一次的忒休斯之船”十分相似。

所以前不久,言落月把这只飞碟改名为“忒休斯之ufo”。

言落月:没错,我也是个文化龟哒!

忒休斯之ufo在峰脚下降落,不远处,就立着他们峰的峰碑。

言落月和巫满霜跳出舱门,然后毫不意外地发现,负责给峰头改名的弟子,??正勤勤恳恳地在峰碑上凿着什么。首发

显然,??姬轻鸿又有了新的花活。

言落月蹑手蹑脚地走过去,??在那位弟子肩上骤然一拍。

对方一个激灵,猛地转过身来,??言落月笑眯眯地抬手和他打了个招呼。

“罗师兄,大中午的还在忙啊。”

“嗐,??原来是言师妹。”

罗姓师兄放松肩膀,把手中凿刻石碑的用具放到石碑顶端,??脸上也不自觉地溢出笑容来。

这位罗姓师兄,他与言落月、巫满霜、乃至江汀白,??都算是老熟人了。

原因无他,??如果你每个月都要来这个峰报道一次,??给该峰头换十到二十次不等的峰名,你也会和这个峰的弟子特别熟悉的。

就像上次,言落月起的那个“达拉崩吧斑得贝迪卜多比鲁翁峰”。

这个名字被交到罗师兄手上后,罗师兄还非常有吐槽精神地评判道:“这已经不是峰名,是纪念碑碑文了吧?”

言落月越过罗师兄肩膀,往石碑一看,顿时陷入沉默。

“……”

只见石碑上,俨然落着“今天不改名峰”几个大字。

——问题是,起这个峰名的时候,他们峰头必然要改名啊!这不是一种自相矛盾的行为艺术吗?

言落月当场扼腕:“就这?就这?这名字还不如我的达拉崩吧峰呢。我之前的峰名起得多好,师尊为何要改啊。”

罗师兄叹了口气,从怀中掏出一个本子。

“实不相瞒,言师妹,你师尊这些天已经改过许多次名字啦。”

言落月非常熟练地把名册翻到最后一页,沿着顺序依次看去,只见姬轻鸿这几天抽风似地改峰名——

言落月和巫满霜被扔去执行任务的当天,峰头就被改名为“孤巢老峰”。

后来大约是江师兄从崔嵬剑阁闭关回来了,姬轻鸿懒洋洋地把峰名改成“孤巢老中青峰”。

再然后,大约是在言落月将银光擂场之事传回来的时候,峰名被改成了“闭关,不在,去找我大弟子峰”。

直到前几天,姬轻鸿可能是闲极无聊,拿峰名取乐,陆续起了好几个“逢蜂锋烽峰”、“你还认识峰字吗峰”和“明天决定改不改名峰”……

言落月:“……”

在看完了这一长串的起名记录后,就像是走过一遍姬轻鸿穷极无聊、意兴阑珊、百无聊赖,并且乐子人的心路历程。

现在,她对于罗师兄脸上的苦色,有了更充分的了解。

言落月喃喃道:“实在是辛苦你了,罗师兄。”

……

似乎不是言落月的错觉,她刚刚走进正堂,姬轻鸿的笑容就变得微妙起来。

“回来了?”

而且不知怎地,姬轻鸿的眼神还时不时地在她腰间打转。

紧接着,姬轻鸿单手扶额,肩头微颤,就像是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一样,毫不掩饰地笑了起来。

他笑得流水般的白发从肩头滑下,整个人都快要喘不过气。

这是怎么了?

莫不是姬轻鸿发现,草编笼子里多了一朵乌啼之火吗?

可是粉粉和墨墨,姬轻鸿都一样见过,怎么这次换了红红,他的反应就这样特别啊?

言落月有点奇怪地低头看了一眼。

然后,她就和每一个在钥匙串上挂了一堆钥匙、门卡、优盘和装饰链的上班族一样,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。

——似李,兔毛毡!

对哦,满霜用兔兔师尊脱落的头发,扎了一只小兔兔给言落月玩。

现在这只可爱玲珑又圆润的小兔子,还挂在言落月腰带上呢!

言落月恭恭敬敬地双手捧着这只小兔子,放到姬轻鸿眼前。

姬轻鸿只是笑,不说话,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知故问道:“这是什么?”

言落月不紧不慢地装糊涂:“可能是您遗落在外、素未谋面的干儿子吧。”

“……”姬轻鸿似笑非笑道,“我怎么看它很眼熟?”

言落月一拳击在掌心,恍然大悟道:“那就必然是您遗落在外,素未谋面的亲儿子了!”

姬轻鸿:“……你知道为什么每次见过你的面,我的头发都掉得特别快吗?”

问完以后,不等言落月回答,姬轻鸿就拎起兔毛毡的长耳朵,捏在指尖上慢悠悠地晃了晃。

他玫红色的瑰丽双眼,恰与兔毛毡上点缀的的鸽血红宝石如出一辙。

这个情景很是赏心悦目,还有点过于神奇,就连巫满霜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。

片刻之后,巫满霜就被姬轻鸿招手叫到面前。

巫满霜眼看着姬轻鸿掀开他的兜帽,然后把那只轻飘飘的小兔仔毛毡放到他的天灵盖上,还很有童趣地拿着小兔子跳了跳。

巫满霜:“……”

兔毛毡明明是温暖的。

但这一刻,他的脑壳忽然有点冷飕飕的凉。

言落月轻咳一声,非常勇敢地说道:“师尊,孩子是我替您认的,您找满霜干嘛啊。”

姬轻鸿笑似春山,不疾不徐地看了言落月一眼。

随即,他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口吻,十分温柔地说道:

“落月,就算再给你加上三个江汀白,你也没法用常见的笔毛材料,做出这样栩栩如生的死兔崽子呀。”

言落月:“……”

首先,笔毛的常见材料确实是兔毫。

其实,她真的很佩服姬轻鸿。

这人是怎么在一句话里影射了他们峰五个人——甚至其中还包括他自己的?

最后……给言落月加上三个江汀白,这算是正面条件吗?

这明明是在倒扣手工值!

玩笑过后,姬轻鸿捏捏小兔子圆嘟嘟的身体,一扬手重新把兔毛毡抛给言落月。

他听言落月二人叙述了此行的经过。

至于那位同时让言落月和巫满霜感到熟悉又陌生的敌人,言落月也在进行打码加工以后,将此事委婉地告知了姬轻鸿。

姬轻鸿露出沉思神色,过了好一会儿,才点了点头。

他意有所指地问道:“这次的任务,你们办得很好。接下来,你们还需要什么?”

言落月想了想,郑重又肯定地说道:“时间。”

——她和巫满霜,都需要更多的成长时间。

“唔。”姬轻鸿应了一声,没有立刻回答。

过了一会儿,他不知想起什么,神情漫倦地问道:

“那个叫尹忘忧的丹修,就是发现了魔界系谱图的那一位,她是你的朋友?”

言落月应了一声。

姬轻鸿轻叹一声,语气很是感慨:“唔,那她可真是做出了一番了不起的大事呢。”

从姬轻鸿言辞中听出些微异样,言落月还以为尹忘忧出了什么事,连忙问道:“忘忧怎么了?”

姬轻鸿笑了笑,笑意里仿佛带着一抹幸灾乐祸,又有点像是在期待许久之后的好戏。

“目前看来,她还没有怎么,不过对于今后来说,这事可能意义重大——”

“据我所知,尹姓丹修一到归元宗,就被丹峰接纳。近来似乎与常峰主的女儿相交甚笃……”

常是常荔荔的常。

常峰主,自然就是丹峰峰主。

言落月:“!!!”

这一刻,言落月的脸色几番变化,心中猛地振荡出一句名言——

“我的朋友中有两个丹修。一个是研究狂魔,另一个也是研究狂魔”……

稍作思考以后,言落月略一抱拳,拉起巫满霜就走。

“师尊我们告辞了,我们去丹峰看看情况!”

——天知道尹忘忧和常荔荔凑在一起,会不会研制出类似“破茧成爹”、“种瓜得呱”之类的奇妙技术出来!

……

一路火速狂卷到丹峰,言落月这才放慢脚步。

她走进常荔荔的院落时,常荔荔正和尹忘忧脑袋凑着脑袋,努力补全那张魔界系谱图。

见言落月和巫满霜来到,常荔荔瞬间眼前一亮,很不见外地把这对师弟师妹拉入自己的工作之中。

至今为止,在尹忘忧的不懈努力下,千面魔的主干枝杈上,所有的晋化分支都已经补全。

但除了千面魔之外,其余的分支只能算是提出猜想。

哪怕有归元宗藏书阁庞大的资料做后盾,以及丹峰峰主等专业人士的参与,这张魔界晋化树图,也才补全了一大半。

不过,在巫满霜加入猜想以后,剩下一小半空白,迅速得到了大量的补充!

巫满霜:“穿影魔和幻影魔,这两种魔物应该是平级分支。”

巫满霜:“炎魔和炭精魔其实应该在同一条晋化树枝上……炭精魔周身皲裂,黑中带红,温度很高,宛如一颗燃烧的火炭,把它分到墨液魔的晋化树枝,恐怕有所谬误。”

巫满霜:“还有燎烟魔……”

一番建议下来,常荔荔看向巫满霜的表情啧啧称奇。

就连尹忘忧这种性格内向的姑娘,都忍不住朝巫满霜多打量了几眼。

常荔荔讶然道:“巫师弟,从前竟不知道你有这样的博学。”

听见别人夸夸小蛇,言落月自然开心。

她很骄傲地说道:“满霜可是行走的魔界百科全书呢。”

巫满霜侧头看了言落月一眼,笑着牵起她的手,不说话了。

常荔荔和他们峰常有来往,对两人很熟悉了,见此不由得开玩笑道:

“巫师弟一向谦虚,我还以为师弟要连忙否认呢。”

巫满霜平静地点点头,用非常礼貌的声音说:“若是师姐这样夸我,我便谦虚一下。”

“哦?”

巫满霜微微一笑,又道:“但落月这样夸我,我就只能承认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这一刻,常荔荔浮现的奇特表情,就好像要把巫满霜和言落月打晕绑在一起,然后在后园子刨个坑,把他俩成对成双地埋进土里。

言落月闪躲了几下,忽然想起自己的储物袋里,还有一份给常荔荔打包的伴手礼。

她当即将那几只异母魔尸体拿出来,并且用心险恶地撺掇道:

“常师姐,忘忧,你俩多研究研究这个,发挥你们身为丹修的实力!”

尹忘忧微微一愣:“此话怎样?”

言落月这便摩拳擦掌,露出了一个非常缺德的笑容。

“你们要是能针对异母魔,研发出异母魔特用的避孕药或者落胎药,我就潜入魔界,把这种药下到它们的水源里……”

常荔荔:“……好像有理?”

尹忘忧:“……可以一试!”

一时之间,言落月、尹忘忧,还有常荔荔。

她们三个不同意义上非常牛啤的姑娘相对唏嘘,对着彼此叹为观止,竟然不知道是谁更离谱一些。

巫满霜见此,沉默片刻,主动选择站远了一点。

看到异母魔,就难免又把目光转回那副魔界系谱树状图。

在尹忘忧的猜想之中,异母魔既是整棵巨木的主干——因为几乎所有种类的魔物都是由它诞下,同时也是这棵大树的某个分支。

言落月突然道:“其实,魔物给我的感觉一直都很奇怪……”

这种特殊的感觉,言落月很难用言语来形容。

如果非要总结的话,那就是……世界观不统一。

魔物们的生长规律,和人界、妖界所有生物的生长规律,似乎都不在一个平台上。

若是只说“晋化”,那昆虫的完全变态过程,或许可以找出和“晋化”的相似之处。

但若是只说“无论什么魔物,都由异母魔诞生,而且还是自体诞生”,那传说中的“龙生九子各有不同”,也差不多能挨上一点边儿。

但是这些魔物们,它们又是能够晋化,又是能够以不同的姿态诞生……这两条合在一起,就不免给人带来非常扭曲的感受。

好似一个机器人露出人类般的笑意,又像是看似和人类一模一样的生物,实际上存在第二十四对染色体。

简而言之,它们给言落月的感觉不像是本土生物,反而像是某些来自异次元的、不受欢迎的客人。

假如这是星际世界观,言落月估计已经在发帖推测“外星域入侵”了。

在用修真界能够理解的言辞,解释了以上脑洞之后。常荔荔和尹忘忧对视了一眼,神情均都变得莫测起来。

“其实,落月……”尹忘忧轻声道,“在你和巫道友来此之前,我和荔荔正在讨论这件事。”

“什么?”言落月好奇道,“世界观不统一的事?”

“差不多吧。”常荔荔接过话头,单手指向树状图的角落。

在那里,有两种魔物被孤零零地单独列成一行,并未接在大树的主干上。

常荔荔道:“我和忘忧都觉得,这两种魔物的特性十分突兀……用你的话来说,就是跟异母魔世界观不统一。”

言落月定睛一看,只见被特意挑出的魔物,一种乃是“滚圆魔”。

这是个老熟人了,在当世之间,论及被巨型滚圆魔袭击的经验,言落月应该是第一人。

除了她之外,任何人挨上滚圆魔两下,估计不死也是重伤。

言落月理解,为何常荔荔要把滚圆魔单独挑选出来。

因为,和其他魔物改头换面的晋化不一样,滚圆魔有着清晰的生长轨迹——

从史莱姆般黏黏糯糯的小型滚圆魔,到中型滚圆魔,再到颜色愈发污浊的大滚圆魔,以及可以积蕴他人攻击,再将能量一次性放出的巨型滚圆魔。

并且,这种魔物也不是由异母魔分娩而生。

滚圆魔的繁殖方式,更像是黏菌的自体分裂。

总之,这种魔物和异母魔之间,扯不太上关系。

而被常荔荔单独列出的第二种魔物……

言落月刚看见它的名字,脸色就微微变了。

她有些惊讶地叫道:“……胆小魔?”

——霎时间,巫满霜也把眼神投了过来。

胆小魔这种魔物,就像它的字面意思。

它可能会被狂风吓死、可能会被暴雨吓死、可能会被过于灿烂的阳光吓死。

哪怕是人类的脚步声从它身边经过,它也可能因为声音太陌生而被吓死……

总而言之,这魔物乃是魔界版的翻车鱼。

所以对于普通修士来说,这种魔物从来不被他们放进眼里。

然而,巫满霜却对它们有一种非常特别的情怀。

还记得吗?在小蛇和小龟还是两小只的时候,他们在窝居里重逢。

那时,巫满霜给言落月讲解胆小魔的婚俗。

他告诉言落月,胆小魔会寻找情人果垒出新婚住房。

这就是为什么这种果实,明明长得像是个红色恐怖人头,却被称之为情人果。

那时候,巫满霜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和言落月说这么多的话。

哪怕只是科普魔界小百科,也足够他在心中暗暗雀跃,并且深感满足。

言落月显然也想到了同样的记忆。

她转过头,第一时间看向巫满霜,目光里带着浓浓的怀念和一丝明媚的笑意——

人生的际遇真是奇妙。

言落月曾经对小木乃伊打扮的巫满霜心怀防备。

可谁又能想到,他们如今形影不离,亲密得一个好似另一个不可分割的半身。

“对啊。”言落月轻声道,“胆小魔……它也不是异母魔生的!”

光看胆小魔的婚俗就能知道:它们之中的雄性要负责搭筑爱巢,采集情人果的嘛!

言落月连忙追问:“那胆小魔有没有什么晋化形态?”

对于这个问题,常荔荔、尹忘忧还有巫满霜都只有摇头。

然而,却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槛外传来。

那声音言落月在过去的几年里听过无数次。

它通常是漫倦的、慵懒的、含笑的……

但此时此刻,这华丽悦耳的声线,竟让言落月从中品味出一丝肃杀。

姬轻鸿淡淡道:“有,但是非常稀少。”

迎着言落月转来的目光,姬轻鸿对言落月略一点头:

“你和满霜也见过的。胆小魔的‘晋化’……或者说,它们十万中无一的特殊形态,就是噬情魔。”

言落月:“!!!”

这下子,在场所有人都震惊地睁大了眼睛。

几年前,雪域楚天阔之事宣告天下。

由于此事过程太过惨烈,引发的后果又极其严重,所以好一段时间里,“噬情魔”这种魔物,甚至算是修真界的年度热词。

尹忘忧下意识往自己的假说树状图上看去。

在某一根枝杈上,噬情魔的“果子”,被标在呐喊魔枝干的顶端。

尹忘忧喃喃道:“我还以为……”

言落月反应极快,迅速问道:“师尊是怎么知道的?”

姬轻鸿又露出一丝逗你玩般的笑意,淡定道:“哦,这是噬情魔半夜托梦,告知为师的。”

言落月:“……”这答案也太扯淡了。

算了,姬轻鸿明显不想说,那就是谁也追问不出的。

言落月轻咳一声,改口问道:“师尊怎么到这里来了?”

姬轻鸿抖抖手中的信纸:“掌门叫你我过去。”

“——咦?”

言落月讶异地眨了眨眼。因为她实在想不到,有什么事是既要找她,又要找姬轻鸿的?

……

事实证明,居然还真有啊。

归元宗的掌门,是个双目莹润,神态缥缈,下巴上留着三缕长须,气质清隽若仙的男人。

修仙人无寒无暑,掌门的外表也让人看不出年纪。

纯从相貌上论,他可能是二十五岁,若从双眼中的炯炯眸光里猜测,又或许是三十五岁,假如见到掌门拈花一笑的慈爱……那可能三百五十岁也不止。

而事实上,姬轻鸿称呼掌门为“师兄”。

换而言之,掌门的年纪,至少在三千岁往上了。

或许因为外表年轻的缘故,归元宗掌门的心态也很年轻。

言落月刚刚落座,听见掌门的提议,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。

“您是说,开办游戏厅?”

说实话,哪怕之前和常荔荔她们讨论异母魔的事,似乎都没有这一句话跨次元。

掌门慈爱地看着言落月,就好像她还是个非常聪明的神龟小宝宝。

“是啊,银光擂场毕竟是遍布修真界、数一数二的大擂场。”

“经此一役,我等宗门均留不得这祸害在辖下胡作非为,但这里面的空缺,总要有东西来补足。”

掌门用非常堂皇的语气宣布了一个决定。

然后,言落月用自己的语言总结了一下——

简而言之,银光擂场乃是修真界娱乐产业的头部势力。

眼看现在银光擂场完蛋了,市场上顿时腾出一大片空白的蛋糕。

如果让其他连锁擂场互相内卷,争夺市场,不但会把人脑袋打成狗脑袋,而且还说不准又出现银光擂场这样的人类孽子。

所以说,掌门决心发展技术升级,推动娱乐界产业链改革换代。

所以,他打算让归元宗入股,挂牌一个其他名字,在修真界各地开办连锁游戏厅,代替银光擂场在市场上的头部地位。

从银光擂场就能看出来,这种大型连锁娱乐产业,能做的事多着呢。

听懂了的言落月:“!!!”

天啊,掌门,您不但长得年轻,您的思想、您的做派都好年轻!

掌门拈须一笑,气定神闲。

“执掌宗门,便如逆水行楼船,不进则退。固步自封者,往往只会一泄千里。”

这就是为什么,一代又一代,宗门需要汲取更多的年轻人才。

只有短视的宗门,才会把这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当做炮灰、刺头和垫脚砖,非得把他们打磨成老油条的形状。

实际上,这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修士们,他们的勇敢、志气、还有锐意进取的新奇想法,每一笔都是宗门的无价财富。

言落月连连点头,并且提出更加进一步的想法。

“既然如此,我们索性再推出更多新版游戏!”

言落月斩钉截铁道:“银光擂场和鸿通宫是一家,这是已经确凿的事实,银光擂场和魔物勾结,鸿通宫多半也不会清白。”

“现在银光擂场被铲除,等于在鸿通宫身上撕肉……恐怕鸿通宫不会坐以待毙,又或者,他们甚至会借故发作,潜移默化给魔物大开方便之门……”

毕竟,看银光擂场私养窝居的做派就知道了。

魔界近些年来暗搓搓地给修真界里埋钉子,俨然是一副准备第二次伏魔之战的样子。

到时候,人界妖界的第二次联手,也许便在旦夕之间。

既然如此……

“我们要有正义之师的信念!”言落月握着拳坚定道,“除了物质储备、人才储备之外,精神境界也很重要啊。”

文娱二字,一向很难分开。

所以说,接下来在设计新游戏时,可以调整重心,不以氪金为重点,而以丰富的游戏情节来打动玩家。

游戏素材,完全可以取自伏魔之战间的历史,重温昔日先辈们背水一战、宁死不屈的决心。

说到这里,言落月已经站了起来,她十分恳切地看向掌门,轻声道:

“我们的崔嵬剑阁……我们归元宗曾经力战而死的众位前辈们……还有那些记录在丹青史册上的英雄……”

他们的名字,应该被天下人知道。

如果已经预料得到,百年之内注定会与魔界有所一战。

那么,修真界就该有所准备,不能被仓促地拉入战斗,而要做好战前动员。

哪怕是游戏,也可以在潜移默化处发挥出它的力量啊。

听完言落月的这番想法以后,掌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。

良久以后,掌门抚掌而叹。

他转向姬轻鸿笑道:“姬师弟,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,这一生不敢说服气过谁。”

“——可你收弟子的眼光,实在是让我心服口服啊!”

……

最后,这件事被掌门和姬轻鸿断然敲定。

今天不改名峰以专利技术、炼器流水线培训入股,占新的连锁游戏厅三成半股份。

归元宗以资金和建设入股,占据连锁游戏厅的六成半股份。

至于分到今天不改名峰的三成半红利,姬轻鸿和言落月再各自对半分。

此时此刻,今天不改名峰的一大一小财神爷相视而笑。

如果凌霜魂在这里,肯定又要翻到《龟兔赛跑》那一章节,在里面添加一些奇奇怪怪的野史素材。

临走之前,姬轻鸿还从掌门手里敲走了一个名为“破界镜”的法宝。

一听姬轻鸿要的是破界镜,掌门微微皱眉:“姬师弟……”

姬轻鸿笑道:“师兄不必担心,我有分寸。”

“你的分寸……你竟还知道分寸二字怎么写……”

掌门摇摇头,显然是对这句保证不甚相信。

但在最后,他还是将这件法器传给了姬轻鸿。

言落月和姬轻鸿,师徒二人满载而归,气氛一时间师友徒恭,非常和睦。

但在提到接下来如何干活的问题上,师徒两人就开始互相甩锅,都想享受一把咸鱼的幸福。

言落月和姬轻鸿推心置腹:“对于游戏机流水线制作的维护和培训,自然难不倒师尊您这样的炼器大师。既然如此,我怎敢缨夺师尊之功。”

姬轻鸿懒洋洋道:“有事弟子代其劳。更何况,你如此年少,正是该扬名的好时机。”

“我不用借这个扬名。”言落月愉快地说道,“游戏机我有署名权的。”

姬轻鸿拍拍言落月的脑袋,慈爱地说道:“傻孩子,我没在和你商量,我是在用辈分压你呀。”

言落月:“……”

不是,这也摆烂得太坦然了吧!

见言落月哑然吃瘪,姬轻鸿换了个更加悠然的坐姿,三千白发如同流水般从肩头滑下,而并未脱落一根。

姬轻鸿见此,终于满意地笑了起来。

“罢了,这次的事不让你做。”

他缓缓从袖中拿出一面宝镜,正是之前从掌门手中借得的镜子。

那镜子式样古朴,镜面照不出任何人影,反而被云絮白棉似的混沌填满。

镜子把手之下,悬挂着一小片镜心,竟被打磨成钥匙式样。

姬轻鸿缓声道:“你把满霜也带来。”

“破界镜?”言落月在心中默念这个法宝的名字。

联系到自己之前跟姬轻鸿说过的,自己和巫满霜面对的情况,言落月心中若有所觉。

果不其然,在叫来了巫满霜以后,姬轻鸿将那面法宝镜子放在一旁,对两人讲解起来。

“先人曾经发现过一处秘境,据说这秘境中并无什么值得称道的宝物,唯有无尽广大和时间流速较快两点,尚算可取。”

“于是,先人将这发现的空间通道入口炼成一面混沌镜子——后来,这镜子便辗转到归元宗手中。”

听到这里,无论是言落月还是巫满霜,都已经明白了姬轻鸿的意思。

言落月兴奋道:“我和满霜,接下来就去这处秘境吗?”

姬轻鸿先是点头,再是摇头。

他笑了笑,不疾不徐道:“据我所知,这秘境入口至少五千年没开启过了……所以对于这秘境现在的情况、危险程度、和此世的时间流速对比,我也一概不知。”

“你们若是思考过后,仍然决定要进去,那就要冒上很大风险。”

言落月想了想:“我们准备齐物资,带足储物袋过去,这也不行吗?”

姬轻鸿微微摇头。

“储物袋的本质,是压缩容纳一方空间。”

“镜子虽说相连着空间通道的入口,但从法器等级上来看,这只是一条空间小路,稳定程度存疑,储物袋本身会扰乱它的空间感。”

“除非有更加高级的空间法则,不然,我不建议你们带储物袋进入。”

“……唔。”

这下子,言落月终于知道,为什么连姬轻鸿也要强调秘境此行的难处。

毕竟,无法携带储物袋,就代表准备可能不足。

假如这千年来,秘境中历经了沧海桑田的变化,没人知道他们都需要什么。

不过……

言落月坚定道:“大不了过去的时候,身上多背几个大包袱嘛。我还是要去。”

巫满霜也点点头:“我也要去。”

姬轻鸿闻言,便解下镜子把手上的镜心钥匙,将它递给言落月。

“保存好,这是你们离开秘境的钥匙。”

既然已经做出决定,言落月的行动速度还是很快的。

她和巫满霜各自准备了需要的东西,然后大包小包地背在身上,像是两个逃难者一样准备出发。

临行之前,言落月忽然想起一事:“对了,为什么这么多年里,都没人想起去破界镜里看一眼啊?”

就算秘境中资源不足,但既然秘境里时间流速较快,把这里经营成一个灵药种植苗圃,不也挺好吗?

姬轻鸿道:“因为不值当——这镜子每开启一次,都要消耗巨笔灵石。哪怕种植的是天级灵药呢,也抵不过这样的成本。”

言落月:“!!!”

言落月当机立断地感动道:“多谢师尊,师尊真是慷慨大方……”

一眼看透言落月打的什么主意,姬轻鸿笑容可掬地截断她的话:

“也不必感动,这比花销,从你的分红里扣。”

言落月:“……哦。”

不给薅兔毛,也行叭。

生怕镜中的空间通道不稳定,饶是提着大包小裹,言落月也分出一只手来,握紧了巫满霜的手。

“我们准备好了。”

下一秒钟,水镜镜面先是荡漾起圈圈涟漪,随后又被浓浓的云雾遮蔽。

眨眼之间,言落月和巫满霜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镜中。

“……”

姬轻鸿见此,略略一挑眉,又折了一只纸鹤放飞出去。

过了一会儿,负责修改峰碑名称的罗师兄,再次兢兢业业地站在素缕堂门前。

“不知素缕堂传唤,究竟有何……?”

他的问题还没问完,姬轻鸿就已经先懒洋洋地撇来两个字。

“改名。”

罗师兄:“……”

等等,你的峰名不是叫做“今天不改名”吗?怎么又要改名的?

但众所周知,姬轻鸿的心情变化得比五月份的天气还快。

而且峰主想要改名,罗师兄既没有立场,也没有身份拦着。

在心中长长地叹了口气,罗师兄为忙碌的自己念了声佛,还是恭恭敬敬地请教道:

“不知素缕堂此次,想要把峰名改成什么名字呢?”

姬轻鸿支颐沉吟。

片刻以后,他悠然笑道:“就叫做——‘又一次孤寡老峰’吧。”

罗师兄:“……”

罗师兄:“好的,我这就去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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