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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外飞仙,一剑西来。
叶孤城与西门吹雪在金陵城外的比剑已经过去了一年,但是江湖上仍是争议不休着这一场胜负难解的问剑之争。
一派主张西门吹雪赢了,其显而易见的证据是西门吹雪完好无损地活着回到了万梅山庄,而白云城换了城主再也没人活的叶孤城。
另一派则主张叶孤城赢了,据说是有人当场亲眼见证了问剑的全过程。两柄剑争锋相对,快到能杀死对方是胜,但更高的境界是不仅能操控死能更掌握生。
叶孤城在最后一霎,剑锋一转,他给了西门吹雪生的机会,也是在那一瞬间他跨过了一道坎,走向剑道的另一种境界。
“老刘,我不同意你这话。活着才能谈境界,死了还谈什么。是诈尸还阳用剑,还是鬼魂作祟练武?”
“嘿,老马,你能不能好好说话。你亲眼见着叶城主死了?叶城主只是放下世俗才不回白云城了,压根不是死了。”
“我只知道活要见人。”
“那么,我也要说死要见尸。”
……
楼京墨俯视着一楼酒楼大堂,两位中年人开始各种摆事实讲道理,不多时参与到这场争论的人越发增多,她这一路从江南入蜀中是不知围观了多少场如此争执起。
不论男女老少谈到金陵之战都瞬间变脸,也不顾原来的身份立场就化作粉丝,立马就为自己的偶像吵起来。
偶尔也有第三派站出来,猜测叶孤城与西门吹雪其实是好朋友,不论输赢生死,他们都是心甘情愿去承担结果。但是,往往没必要再吵几个字尚未出口,前头两拨人就完全陷入了不听不听的新一轮争论中。
王怜花斜了一眼两耳不闻身边事的叶孤城,这人换下了经年不改的白衣后,反倒是更加像是要羽化而登仙了。
叶孤城倒也不亏心,一年前他与西门吹雪比剑时,正是花满楼眼睛治疗的关键时期。当时,叶孤城帮不上什么忙倒也罢了,他居然还来添乱。在那一战的最后关头,叶孤城剑锋一转给了西门吹雪生机,他悟道悟得洒脱,却是苦了把他从阎王手里拉回来的大夫。
正因如此,楼京墨与王怜花前往蜀中的行程比预计晚了整整半年,等到叶孤城心口的伤势痊愈,三人才一起坐船从长江入蜀。
三人按图索骥来到沱江中游附近,由于两张地图都没标注具体如何抵达那座风水有异的山头,他们只能耐着性子一座座山一条条河地搜寻。九九八十一难,前八十关都过了,又岂能因最后一关而放弃。
“下午,我从当地猎户手里买来了这个。”
叶孤城将一颗兽牙放到桌上,而神色如常地迎上王怜花的目光,这厮为何又眼藏谴责?
叶孤城自问不是不食人间烟火,不至于连问路与买东西都不会做,也会顺着楼京墨的意思不招惹更多麻地换下了白衣。
“你们看这牙齿,猎户说似是兔牙,但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兔牙,而是小孩在河中捞到的。以此来看,我们已经非常靠近目标地了。”
酒楼中争论声愈演愈烈,怕是怎么也想不到此刻,二楼一角就坐着争论中心人物,他还会从怀中取出一颗小半只手掌大的兔牙。
此物一出,楼京墨与王怜花都是眼神一凝。
这确实是兔子的牙齿,而两人不由想起了白沙古城的死亡沙漠巨虫。沙漠里诡异巨血虫成群结队地出现,如果仅是一个人入古城与之相斗,确实是有些勉强难为。
难怪云晔最后希望入山探险者能众志成城,一颗大到诡异的兔牙表明异山的危险,单打独斗地入内绝非明智之举。
“既然小孩是从河里捡来了兔牙,它就与绢布上所述――异山四周有异水环绕,河水隔绝那些异兽出山对上了。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买一条小船,就从牙齿的发现地出发,顺水搜查各条支流。”
楼京墨希望能快点找到山中秘境,他们耽搁的时间比预料中长了不少,而她快要控制不住魂魄离体之变。
作为一位大夫,她还是很照顾刚刚心伤痊愈的病人,条件允许下不会在叶孤城面前上演一出大变活人的戏码。或许,在进入秘地后就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,解释她为什么换身体如换衣服。
此时,酒楼中的争论议题已经从叶孤城死没死,变为神医有没有救活叶孤城。
有人说起花七公子的眼睛被楼砚治好了,而且还习得楼砚的一手医术,更是接手了小楼春。那等被治病还附赠产业的好事,怎么就不落到他们头上。
楼京墨却不认为将小楼春交给花满楼,对他而言是一笔意外之财。
恰恰相反,花满楼是接下了一份责任,管理好医馆药铺,非仁者之心不可为。
三人没有再理会外界的八卦不断,是准备好干粮等物资地离开酒楼。这一走登上了不归舟,驶入了沱江人迹罕至的支流。
随波逐流之中,忽而有一天就发现了气候异常。一个时辰前还是将要入冬的寒风吹,一个时辰之后则变作春意盎然。河流一侧的山林,奇形怪状的植物与不明真身的长啸接连出现,经过一番折腾总算来到了秘境山脚下。
不过,三人刚一上岸,还未来得及确定机关阵法图所示的登山最佳路线,只听得草丛中嘶嘶声不觉于耳。
两条交尾的巨蛇当即察觉一场好事被外来者打扰,齐齐向三人探出蛇头。这一下它们似乎是嗅到了美味佳肴连,也不再相互缠绕,而似离弦之箭攻向了食物。
“怎么又是巨丑长条条!”王怜花有些嫌弃地扫了一眼巨蛇,它们鳞片的花色之丑举世少见,堪比沙漠里的巨型死亡虫,毒性应该非常强。
楼京墨不意外这种特殊的欢迎方式,谁让他们打扰了巨蛇们的好事。丑或者美都不重要了。
王怜花显然早有准备,随手就投出去两枚小圆球。此物由朱停友情赞助,只见圆球在在蛇头前炸开,瞬间发出了强烈的光。
没给两条巨蛇反应的时间,叶孤城的剑已经割断了它们的七寸,使得它们一分为二地变成了四段蛇尸。
楼京墨对着配合默契的两人微微点头。王怜花与叶孤城近一年的相处不是白过的,两人联手喷发出的杀伤力显而易见的强。
“现在往西北方向走,我远远望见那块似鹰凌空的岩壁了。绢布上说此地异兽似人非兽,习惯昼出夜伏,所以最好是趁着夜色一鼓作气顺势登山。”
“只要没有额外……”王怜花还没说完就被楼京墨掐了一把腰上的肉,他立即表示绝不多说一句,谁让他的嘴似乎开过光了。“大吉大利,我们一定能在明天天亮前顺利达到石殿。”
入夜前,三人一路解决了不少猛兽异植抵达了鹰飞岩下,决定在这里稍作休整吃好晚饭就破阵上山。
这一顿没有额外开火烧烤,吃得也就是随身干粮,却还是没能安安静静地用完餐,因为他们听到了远处自言自语的人声。
“长耳朵,缺门牙。养肥了,做口粮。你说我到底在这破山里转悠了多久?为什么连一个人都没看见?这里的肉食口感特别柴,这里的果子味道特别涩。笨兔子,你到底能不能把我带出去啊?”
鹰飞岩下,三人都停下了进食的动作。
单从一句话分析,说话的人很有可能是误入此地。不管对方怀有什么目的来,来人能在异兽毒物遍地的山林里活下来就绝不简单。
王怜花从包袱里取出一只盒子,快速脸上涂涂抹抹,也示意楼京墨稍作易容。他站了起来指了指声音发出方向,这会只想把不该出现的人快些弄走。
‘去去就回。’王怜花无声地留下了四个字,等他飘出一段路看清是谁在说话时,一时间神色纠结。
这位可不就是陆小凤提过的宫九。
自从知道海外有一无名岛,岛上豢养着一帮杀手后,陆小凤就发誓绝对不靠近水自寻麻烦,偏偏他还是意外飘到了小岛上。
还是因为叶孤城与西门吹雪的比剑消息传到无名岛,宫九决定出海观战,这才有了陆小凤躲到船底混上岸的机会。陆小凤躲在船底就决定了一件事,一旦上岸后就远远避开与无名岛有关的一切,而知己知彼百战不殆,可能的话去查清宫九的真实身份。
等回到江南,陆小凤痛诉了岛上的种种不自由。岛主吴明想要将他收入麾下,他一不听话就放宫九出来做陪练。
‘宫九很有可能是太平王世子!’
王怜花记得清楚陆小凤的这一句话,而他对王府世子一词很敏感,当时就问清了宫九的长相。前有平南王世子想造反被弄傻了,后来出现的太平王世子剑术高超,又与杀手组织混在一起,宫九该不会也想混个皇帝做做?
可惜,接下来并没能查清其中究竟,只因就连黑帽子也失去了宫九的踪迹。
这位相传要来金陵观战的人不见了,简直就是人间蒸发,只查到宫九的同伴牛肉汤也在找他,但都是遍寻不得。
原来宫九是来到了异山,这地方极有可能是有来无回,难怪外头谁也找不到他。
“小伙子,你怎么会出没与此,此地生人莫进啊!”
王怜花先声制人,他已经扮作老者晃到了宫九面前,瞄了一眼宫九的坐骑缺牙兔。这会只想把碍事的宫九给骗离鹰飞岩,让他走得越远越好别在进入秘境的路上晃悠。“眼看太阳要下山了,此地半年有一次生路开,你还不快往东南方向走!”
这一句听起来只像寻常的告诫之语,实则在王怜花对上宫九一双眼睛时已经用上了摄魂大法,意图乱其心智迫其从命。
哪来的丑八怪?!
宫九正想出言嘲讽,他又不是无知小儿,几个月不见人影,乍然见到一个怪老头,必是防备多于欣喜。
然而,有时病发就是那么突然。可能是因为他太久没见到人影,这会冷不丁地见到一个人,脑中戒备刚起但身体却背叛了意志――快,终于来了人,他终于能再挨上几鞭子了!
宫九揪住了缺牙巨兔的耳朵,说什么他也不能在此倒地求鞭打,必须转移注意力去想些别的事。
当下宫九忽而走神,王怜花的说话声则仿佛找到漏洞长驱直入他的心间。这种声音竟能操控意志,而让宫九忘了想要被鞭打,有些愣愣地抓着缺牙兔掉头就走。
“往东南走,离开树林。往东南走,离开树林……”
王怜花看着宫九傻愣愣地念叨着离开了,他都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。照理来说,高手精神意志强大,想要摄魂成功不可能那么简单。
“算了,随他去吧,走了就好。”王怜花看着宫九骑上兔子背迅速远去,也不再管对方会掉到哪个坑中。王怜花折返鹰飞岩说明情况,这就等着天黑出发登山。
一夜跋涉。
当天光微亮,三人抵达了云深雾重的尽头,巨大的石洞出现在面前。
正如绢布上所述,向石洞内迈进一步,仿佛有一种感觉是离开了人间。
洞内石殿大门静静地敞开着,其中不知以何种照明手段无灯自亮,却是平平无奇乍一看什么都没有。
楼京墨一入洞就确定石殿与沙漠神殿的气息相似,而她凝神看向殿内,虚虚实实之间左右各有五扇带字的门出现了。
不过,和云晔曾经所见不同,楼京墨眼前的十扇门上不曾有甲骨文,全都是见所未见的文字。还有另一个差别,她看到了大殿正中处隐隐浮动着以大篆所成的三个字「十绝关」。
「十绝关」这个名字并非全然陌生熟悉。
魔相门王老曾经提起过一个不在人间的秘境就叫十绝关,据说它与战神殿一样神秘莫测只能被有缘人遇到。战神殿有着奇书《战神图录》,十绝关却因人而异有着一场机缘,出关则得道。
正在三人讨论所见虚实之门有何异同,石殿外洞口处却突然传来‘踏踏、踏踏’异兽跳动的脚步声。他们非常确定一路上山无人跟踪,但为什么被忽悠走的宫九竟然会来到石殿?
三人也想关闭石殿大门,偏偏石门不为外力所动。
宫九与缺牙兔刚一入内,尚且还不及去问为什么巨大的兔子骤然缩水成了单手可握的毛团子,刚刚纹丝不动的石门砰的就自发关上了。
这才在石门上发现了一行字。表明殿内一次最多容纳四人,满了就关门,再度开启要等七年。原来这才是为何云晔一行七人有三位被堵门外。
宫九抱起突缩成团的缺牙兔,还是没把陪了他数月的兔子给掐死。之前一拳打掉了兔子的门牙,也算报了兔子想吃他的仇。
当下,宫九扫视着眼前丑不拉几的三张脸,认定他们一定都是易了容。“怪老头,你把我骗到洞里来,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。”
王怜花仿佛听到哐当一声石头砸到了脚,头一回体会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他什么时候告诉过宫九入洞之路,明明是让宫九往反方向走,这人的方向感究竟差到了何种程度!
不待王怜花辩解一二,楼京墨只觉脑中嗡的一声,刻意压制着神魂之力竟在石门关上的一瞬彻底爆开了。
宫九一定是有谋逆的计划!
楼京墨几乎十成十确定了这一点。当石殿大门关闭,意味宫九再也回不去原来的世界,无意中也就化解了一场乱局。
这份功劳或多或少被天道记到楼京墨头上,如同水满则溢,借来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澎湃涌动的神魂力量。
“走!”楼京墨刚要去拉王怜花的手,就被他打横抱了起来。
王怜花无需楼京墨再多言半个字,心领神会地冲入了两人都看到了那扇大门。虽然都不认识门上的文字,但根据其上有捣药图像,进而判断门后可能与医道相关。
两人没来得及打一声招呼地离开了,让殿内的叶孤城与宫九都有了一瞬愣神。
叶孤城冷冷瞪了宫九一眼,飒然转身走向另一扇虚门,只听他说到,“倘若再见,必会清算今日之事。”
宫九看这凭空消失的三人,他又看了一眼手里的缺牙兔,谁来告诉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“长耳朵,你说那三个人是不是都奇奇怪怪的?明明是那老头乱指路,我才会来这里,他们都告诉我该走哪一扇门。”
缺牙兔动了动耳朵,指向了其中一扇虚影之门,就朝宫九龇了龇牙。
宫九却先转身去拉了拉石门,石门纹丝不动。他明白回头是没有路了,那么只能前进,这一遭也不知会前往何地。“好吧,我听你一次。长耳朵,你要是指错了路,小心另一颗门牙不保。”
石殿内再度空空荡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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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京墨在冲过虚门的瞬间就魂魄离体了,也说不清来到了什么地方。此地仅有她一人,而一直安存于神识中的小鼎残片飞了出来。
它化作一道幽光撞上了什么东西,在轰然作响之中,四周都亮了起来,让人得以辨识出看出此处在一尊巨鼎之内。鼎内篆刻着一列列的文字,它们与甲骨文相似却又不同,似是来自洪荒散发着流光溢彩。
「残片归位,无量功成。」
巨鼎内响起一道温和之声,它的语调闻所未闻,但楼京墨却听懂了其中意思。
万万年前神农鼎碎裂,其碎片散入各界,能助有缘人魂魄不灭辗转异世,为其重塑新身。功成之时,借以功德之力,某一碎片也就到了归位之际。
鼎内凭空出现一面了铜镜。
楼京墨奇妙地感受着从游魂状态渐渐变得有一具血肉之躯。此身大约二十来岁,与最初的她有五分相似,却仿佛经过了洗精伐髓,终究再也不会与过去相同。
下一刻,铜镜正中出现了一条隔缝。
左右分别显出了两个不同世界,左边是高楼大厦霓虹闪烁,右边则是崇山峻岭茂林修竹。
「两者择一,是左是右,不可回头。」
巨鼎之音说得清楚,因为残片从异界而来,此次是楼京墨唯一的机会回到最初的世界。生老病死,可以如常进入轮回。
倘若她选择放弃选择另一条路,那么一旦踏上修道之途,一旦身死则魂飞魄散。而且,除非日后道法大成能够随意穿行时空,否则她再也难觅归家之途。
“故乡,早就回不去了。”楼京墨深深看了一眼镜中左半边久违的车水马龙。且不说她双亲已逝对那个世界并无留恋,当走过一段段漫长的江湖路,她早与那里格格不入,而想要去探寻更多为未知。
“我选右边。这是一条不归路,那就尽力走到最后一天来临之前。”
「如尔所愿。」
铜镜中间的裂痕淡去,右半侧吞没了左半侧,渐渐形成一个漩涡将楼京墨吸了进去。
楼京墨只觉眼前白光一闪,便是稳稳落在地上,惊起了一众午睡的鸟群。
此刻,楼京墨又多暗道一声感谢。此前已谢过巨鼎再生之恩,当下更要多谢巨鼎不忘给她变了一身衣物,免去了她在光天化日之下的赤身裸体之难。
“墨墨――”
几乎是须臾过后,王怜花惊喜的呼喊声就从不远处传来。
暖阳斜洒,竹林风动,一袭红衣穿行其间飘然而至。
王怜花端详着眼前的陌生面孔,心却仿佛对此容颜早已熟悉不过,当即抱住了楼京墨吻了向她的额头。“你终于来了,我在这里住了三年。最怕是三年又三年,明日复明日等不到你。”
楼京墨缓缓笑了靠在王怜花怀中,她想经年之后也会记得此刻心安归家之感。哪怕前路未知,却早已无所畏惧。
“放心,即便我迷路了,也会迷出最高境界,走着走着就来会到你的身边。你只要保持美貌如花就好。”
“这话说得,嘴真甜,我尝尝你是不是偷吃糖了。”
王怜花寻了一个借口就对楼京墨深吻下去,一吻包含了乍然分别与默默等待的不安思念。良久,两人听到远处的脚步声才又分开站好,来的可不正是肩上站在缺牙兔的宫九。
王怜花简单地说起目前处境。
此地是蜀中深山,三年前他来到此地就澡了竹屋,深信等一等楼京墨一定会来。
“先来的却是宫九。他穿过虚门出则来到闹市,时下隋朝之乱终结了五年。各处门阀相争过后,寇仲夺得天下。如今是大希五年,而我们所知的李家没有赢,也就并不存在李唐。
宫九说他本来是要去往长安,却不知怎么走着走着就进入了深山。他花言巧语地说着外面的情况,教唆我带他出去看看,但我坚定不移地等着你来。希望你来到此世,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。”
楼京墨给了王怜花一个吾心甚悦的笑容,她看着远处宫九在探头探脑,但宫九最终是转向了西边。“那位也是迷路高手了。他是真凭路痴的本事,穿过了时空阻隔。西边是你造的竹屋?他该不会短短几步还迷路吧?”
王怜花微微摇头,宫九是去找人玩了。“竹屋在东面,西侧是一间石屋。那里有人隐居,名为石之轩,他说几十年前曾经扮作过裴矩,在西域遇过楼神医。”
此前,石之轩听到宫九念叨找木娄石见才误入此地,则说他也还记得忽而失踪的楼砚。
那已经是前隋杨广刚刚继位之际的往事,谁想再回首,庙堂江湖其中竟是发生过那么多事情。长江后浪推前浪,一代新人换旧人,哪怕不谈国家大事,且说小家有何改变,他的女儿石青璇也嫁给了徐子陵。
“是他。”楼京墨想起了被仍在记忆角落里的那个人,兜兜转转之间,她竟是回到了这个来过的地方。只是王老恐怕失算了,李唐不存,又何谈武代李兴。“看来,外面一定发生过很多有趣的事,才会有这样一番变化。”
王怜花牵着楼京墨的手走向竹屋,“既然你来了,我们就一起出去看看外头的新鲜事。”
两人肩并肩穿过了竹林,稍作休息几日就走出深山。
这一路会走得很远,从此出发先往长安。至于终点,即便遥望不见,但身边人则是心上人,又何惧路遥无穷尽。
――正文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