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书 - 浴血远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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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远山见到了宫南鑫,也见到了闻名已久的大律师苍海达。他没有浪费这个机会,不使用异能就太对不起自己了。

“好吧,今天的会就到这里,古副总,宫总走前没有交待去哪嘛,怎么还联系不上?”宫南鑫坐在椭圆形大会议桌的东端,面色凝重,冷冷的眼睛扫过众人,停在最靠近自己右首边的古远山脸上。话语间令人浮想联翩。

宫南鑫一回来就召开了中层以上会议,至于28楼蓝冰的临时灵堂,他去都没去,这让神经崩了一天已感疲累的众人再度紧张起来,他们嗅到了一丝非比寻常的气息。会议开得很长,足足有三个小时。南鑫集团的当家人把在座的一级总监和二级部长、经理们训了个遍,尤其是对公司的内控部门和财务部门,几乎被他说得一无是处。众人心惊肉跳的以为董事长要准备大换血,谁知慌慌张张闯进会议室的魏华却带来了一个更加震惊的消息……南鑫下属高科集团主管生物和节能分公司的总经理刘云风失踪了,与他一起失踪的还有已经开发成熟的核心技术资料。众人一时间如坠冰窟,接二连三的事情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内幕呢?

听到董事长的问话,猛然醒悟宫艳芬在这个时候神神秘秘地走了,又无法联系,这很难不令人怀疑,董事长的态度很冷,是不是发现了什么?否则,不会平白无故带着位大律师参加会议的。

古远山心里焦急万分,从见到宫南鑫和那位闻名已久的苍海达起,古远山就没闲着,精神异能几乎搜遍了宫南鑫的所有意识体,可惜远山的异能还达不到解读所有意识的程度,他只能扫瞄解读比较活跃的意识。就算这样,他也颇有收获,但这些收获没有令他感到高兴,反是令他忧心忡忡。自己还是把宫南鑫想得太简单了,这头恶狼比自己想象得还要狠毒、还有阴险,何止十倍百倍。好在还有那位大律师苍海达,古远山只能寄希望于这位大律师头脑里的东西会顺利进行,国安三局吗?有点意思。国家的力量真是无孔不入呀,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,也许最终行恶者难逃灭亡,可在这过程中古远山不愿看到自己任何一位亲人遭遇不测,这才是他现在焦急万分的根本原因。

恶狼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,宫姐、师兄、妮子、曾滟你们要保重呀。

“古远山,我在问你话。”宫南鑫很不客气,目光冷得让众人心里一颤,纷纷若有所悟地看向古远山。

“联系不上很正常,我们很多时候也联系不上您。”古远山冷笑着说道。即然要演戏,我就配合你,没有必要再客气了。

‘马上拍桌子吧,我正好出去。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,没时间陪你演了。’古远山心里想到。

“啪。”一声沉闷的巨响,宫南鑫非常听话地拍了桌子,把屋里人都吓了一跳。

“古远山,想清楚你对谁说话,我器重你信任你,但不想养一条毒蛇,我不是那个农夫。”

宫南鑫虽是表面震怒,可心里却暗自欢喜。这个小子还是太嫩,为了维护臭婊子什么都不顾,我还真没看错你,你太重情了,会下地狱的,怨就怨你那婊子姐姐吧。

“我在说事实。毒蛇?您不会是怀疑我吧?即然这样,正好有大律师在场,我宣布辞职,我名下的股份转卖后全部捐给希望工程。”古远山趁势站起了身,环视在场的诸位,又面含讥讽地看着怒气冲天的宫南鑫和对面一言不发的苍海达,不紧不慢地说道。

会议室内的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,吃惊地看着古远山,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,向来谦和低调的古远山今天怎么这么冲动、这么火暴?这样的话也轻易就能说出口?董事长的用词也很有问题,说得太重了,这里面一定有问题。

宫南鑫同样感到震惊,这个小子比我还冲,怎么回事?难道他发现了什么?不会呀,现在一切都还在自己掌控之中,可这小子底气何来?他的眼光不自主地看向投资一部主任汪鸿,却发现汪鸿同样的一脸茫然。

愚蠢的冲动……这是宫南鑫目前能得到的唯一解释。可这冲动恰恰让他措手不及,没在他的计划之内。按他的计划,古远山该是极力维护宫艳芬,为了证明宫艳芬的清白而答应并配合自己的调查,那时欲取欲夺,是做出让他们分脏不均窝里斗还是留条小尾巴都由自己视情况而定。这小子是笼中鸟,飞不出手掌心。可现在这小子竟首先看重他自己的清白,没管宫艳芬,这实在出乎意料。

眼睁睁地看着古远山走出会议室,宫南鑫还是犹豫不决,无法下最后的决定。他被古远山将了一军这时候怎么表态都不恰当,只好寒着脸故做深沉,没阻拦也没同意。

古远山愤愤地走在前面,后面还跟着面带焦急的魏华。这是29楼,隔几步远就是远山的办公室。径直走到里屋一看,那些衣物和箱子都没了,古远山稍放宽心,于嫣办得真利索。

“魏部长,你跟来正好,这是房间的电子卡,用翻我的身嘛?我什么都不会带走。”

“古总,我。”

“那好,再见。”

古远山还真潇洒,看都不再看周围一眼,毫不留恋的走出办公室。穿过走廊和两重接待室,步入电梯。

一楼的几名保安不知道情况,都恭恭敬敬地道了声:“古总”

“外面的记者呢?”古远山见正厅的大门敞开着,顺口问道。

“都在楼上,等着董事长的记者见面会。”一名保安道。

古远山点了点头,不再说话,走出了大楼。看着街道上匆匆而过的车流,熙熙攘攘的行人,深吸了一口气,正准备走到街边叫辆的士,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,一扭头,看到身穿淡绿色连衣裙的周静茹正站在不远处,一脸诧异。

“周医生?”古远山很久没有见到周静茹了,一是没时间,更主要的是在逃避,周师长那句话‘小伙子,下回静茹那丫头再乱发脾气,你就狠狠的训她。’颇有怪异的味道,古远山不知怎样面对周静茹才好,更何况这位火暴美女还亲过自己。他怕自己喜欢上人家,可越是怕,偏是越想见,无奈下,只好尽力躲远点,这个心理有点不可理解,但确确实实是远山的心理感受。

“古远山,你去哪儿?”周静茹秀眉微躇,仰了仰精致的脸蛋,眼中透着复杂的神色。

“我回家有点急事,你还好吧?有空再聊。”古远山没有走近周静茹,而是隔着几步远,扬了扬手,大声说道。

“站住。”周静茹见他转身要走,急忙叫住。可偏偏是不太会说话,听起来颐气指使,很象是命令。

“有事?”古远山只好收回招呼的士的手,扭头问道。他现在心里真的很急,也并不完全是逃避。

“我吃人呀,扭头就跑。”咬了咬下唇,周静茹几步走到古远山身边,瞪起眼睛不满地问道。

“我的姑奶奶,我真有急事。你改天再训不行嘛?”古远山担心她纠缠个没完,前一段接洋洋的五天里,他没少挨训。虽是被训得心里暖乎乎的可现不行呀,宫姐那边很可能出事了,还不能跟周静茹说,古远山急得都叫姑奶奶了。

“有人找你。”白了古远山一眼,周静茹低声说道,薄施粉黛的俏脸有点红了,更添妩媚。

“谁?”古远山首次见到周静茹脸红,砰然心动,连忙掩饰地看向街道,象是在找车,随随便便地问了一句。

“我。”周静茹被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刺激了,轻眉高高扬起,脸含薄怒,挑衅似的盯着对方。

古远山一听这个字,心里暗暗叫苦,完了,到底还是惹恼了暴龙。连忙点头哈腰的道歉,两手还直作揖。

“姑奶奶,我真的有事。”

说完,招呼一辆的士就钻了进去,可谁知周静茹跟着也进来了。

“你去哪?先送你吧。”古远山无奈下一边掏手机一边说道。

“你去哪我去哪。”周静茹态度十分坚决。

“干嘛?我是回家。”古远山的家字拖得很长。

司机有点不耐烦了,“到底去哪?”他误会这是小情侣吵架了,而且是女追男。

“清水湾。”周静茹没等古远山说话,抢先说道。

这下好,司机误会更深了,我说嘛,这么漂亮的女孩紧抓不放,原来这小子是富家子弟呀!点了点头,打开左转向灯,一踩油门,汇入了滚滚车流。

没时间再理会这事,古远山皱着眉飞快的拨通了于嫣电话。

“喂,怎么样了?”当着司机和周静茹,古远山问得很含乎。

“师兄,大师伯来了。”于嫣答非所问,却令远山目瞪口呆。

天边的几片碎云渐渐扩展,最后连成一片,午时刚过,太阳就藏到了云层后面,再也不肯露面。云层越聚越厚,天色很快阴沉下来。

“年轻人,你的身手应该不错。难得难得!”自称是看林人的老者用力揉了揉鼻子,三角眼一翻,阴阳怪气地说道。

“身手?被畜生追着跑也算是身手?”沙放海发现这位老者不简单,自己偷偷放出的气劲被老者的小棍乱点,两三下就轻易化解。那是自己领悟的特殊气劲,揉杂了乾门气机和精神异能,沙放海的精神异能虽然很小,但这种特殊气劲穿透力很强。能被轻易化解只能说明自己与老者差距很大。但越是这样,反到越激起了他胸中的斗志。一个看林人能有这功夫?骗鬼去吧。所以沙放海的用语很不客气。

老者并不生气,而是又露出一口黄牙,淡定地笑着道:“要下雨了,你能感觉气流的微弱变化,浑身肌肉自然做出调整,这不是很难得吗?再发次那种气劲试试,很有意思呢。”

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想干什么?”沙放海心里惊讶得够呛,这其貌不扬的老头竟能发现如此细微的变化,若是心怀不轨,恐怕今天将是一场血战。

“不是告诉你了吗?我是看林子的,你的同伴不爱护树木,抱着个人还在树上荡秋千,我老人家看着心疼呀。”老者用小棍指了指身后,还轻轻叹了口气。

“你把她们怎样了?”沙放海心里咯噔一下,听老者的意思曾滟好象遇到了麻烦。

“知道有句话嘛?”老者卖了个关子,见人家没搭茬,就又接着说道:“林无静树,她俩那么做当然被树给吃了。”

沙放海只感到眉毛处的肌肉抽搐得很历害,努力使自己冷静了一下,从牙缝间挤出冰冷的三个字:“你干的?”

“对,我干的,来打我呀。”老者感觉到了杀气,心里乐开了花,表现得很兴奋。眼前这年轻人还有两下子,总算能过过瘾了。

“你是杀手?”沙放海直截了当的问了句。他是骆驼,只对罪犯出手。

“你若打得能让我满意,我就会告诉你。那俩女娃子死了,可我还能把她们救活。”红鼻头因兴奋显得更红了,红得发亮。邋遢老者眯起三角眼进一步挑衅。

“好。”沙放海收起水果刀,点了点头。他的直觉告诉他,这把刀面对老者不是利器,而是累赘。若有人真是想要自己等人的命,这般做作显得有些多余。毕竟这不是大刀长矛的年代。

山洞里,宫艳芬和疼痛稍解的张妮四手相握,禀住了呼吸,凝神倾听。

洞外,那些凶猛的藏獒纷纷从卧姿改为站姿,立起了耳朵,鼻孔大开,张着嘴狂吠乱叫,可却没有一点声息传出,那些狗叫声就如被空气吞噬了一样,场面极为诡异。

沙放海静如山石,邋遢老者随风摇摆,白嫩嫩的右手扔掉了木棍,挖出一团黑黑的鼻屎。闻了闻,弹向林中。

金奎的右臂鲜血淋漓,他负伤了。

这是泉州大岩寺后山的一处悬崖。金奎的脚下躺着具尸体,那不是他杀的,而是对面站着的那个人,一个女人,一个笑着杀人的女人。

“你是什么人?”金奎的右臂渐渐发麻,那个女人的指甲有毒。

“你不是保镖,你是杀手。”那个女人一头金发,典型北欧人的面孔,眼睛如蓝宝石一样剔透,笑得很灿烂,盯着金奎。她的中文很流利,稍带点卷舌音。

“你很美丽,也很自信。”金奎扫了一眼女子耳边的耳坠,那是少见的六角型。

“保镖善守,你却善攻。”这名女子看来对中文不只会说,而是比一般中国人都会说,言简意赅、用词准确。

“你确有自信的资本。怎么还不动手?”金奎一副坦然的样子,象是在等死。

“把东西交出来,你就不会死。”

“什么东西?”

“钥匙和密码。”

“你确实太自信了。”金奎的左手食指在说话间猛的闪电般动了一下,身形向后暴射,如大鸟似的投入悬崖。

金发女子反应更快,可是刚想有所动作,就觉右脚如针扎般刺痛,她本以为这个男子杀招在右手,受了伤自然不足为患,这也是普通人的定式,可谁知那个人的左手比右手快上好几倍,一楞神,那名中国男子早就不见踪影。细细一查,登时暴怒,刺伤她脚面的是一枚小小的木针。这简直是奇耻大辱,她竟被木针刺伤,虽不很重,但不可原谅,若让组织知道,非扒了她的皮不可。

笑容不再,代之而起的是怨毒的目光,紧紧盯着悬崖深处。

“昭日神社?”

那个木针上花纹很特别,代表着一种图腾崇拜,用于秘密宗教仪式,只限最高级别的神官使用,这种神官有个称呼……九菊……昭日九菊。

沙放海在耳畔传来林间的一声闷哼时就动了,动若脱兔,快似闪电,右手立掌为刀切向邋遢老者的左臂。待老者白嫩的左手迎上来甫一接触的霎那,沙放海微沉肘臂,改掌为抓,想要扣住老者的手腕,只见老者左臂忽如一条怪蛇,违反常规的扭动了一下,就是这一下,沙放海只差一寸没有叼住老者手腕,自己的手腕却险些被擒。好一个沙放海,借着老者的力道右臂架起,猛一旋身,左拳跟着砸向老者的左肩颊。他的目标只有一个,老者的左肩和左臂,巨大的差距只能让他选择攻其弱项,老者的右手比左手大了一圈,这很可能代表老者右手更常用,何况他的右手还曾轻易化解了气劲,那就只好选择看起来是弱项的左面了。

老者眼睛放光,见到年轻人违反自然规律的一串动作,欣喜若狂。没有回避,硬生生接了沙放海一拳。沙放海那可裂山石的一拳象是打在了钢板上,回震的力道几乎让他左臂无法承受,自己发出的那股力量竟是双倍反弹。

意识到老者具有一种怪异的硬功,没有任何花哨。联想到那如蛇一般扭动的手臂,沙放海脑海中猛的想起师父曾经提过的一件事。

“年轻人,你只用了五层劲,还真是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呀。”邋遢老者身形丝毫没动,也没进一步追击,而是嗤牙咧嘴地说道。

“前辈姓苗?”沙放海的左臂还隐隐作痛,却不敢怠慢,而是肃容正声的问道。

“……”老者本作怪状的脸听了这话马上变色,慢慢转过身,一双三角眼狠狠地盯着沙放海。

沙放海感到杀气瞬间笼罩了自己,这才是老者的真正面目,刚才对老者来说只是游戏。可他夷然不惧,这更坚定了他的判断,临风而立、直视老者,等待答案。

“重瞳九曲,苗氏无双。”沙放海迎者老者眼中的寒光,恭恭敬敬地说了八个字。

“我从未杀人。”老者的脸色越发寒冷,虽是这么说,却分明代表着动了杀意。

“九曲余一,乾门承难。”沙放海心里越发有底,老者的态度就是证明。抑制住心中激动,说出了最后八个字。

“你是什么人?”这回轮到老者问这句话。

“六艺神系,晚辈沙放海。”沙放海直截了当,一揖到地。这么文绉绉地说话,不是因为他喜欢而是规矩,有着特定的意义。

“你的气劲很杂,神走偏锋,知道我这些话的意思吗?”老者这时才摇了摇头,若不是想问清楚那十六字是谁告诉他的,恐怕早已动手了。

“晚辈师从绿羽富廉。”

沙放海的这句话如一声炸雷,让邋遢老者稀松的眉毛根根直立,三角眼瞪到平生最大水平。一抬手,以极快的速度制住了沙放海,让他动弹不得。右手掐住沙放海的脖子,大大的红鼻头几乎贴在他脸上。

沙放海却是笑了,笑得很难看。他见到了重瞳,只有极度激动或发怒时才会显现的重瞳。

邋遢老者最终还是放开了沙放海,三角眼一翻,说了句:

“你笑得比我还难看。”

“爹……”

古远山站在门口,望着那熟悉的面容,百感交集。这一段时间的种种遭遇和变故,简直是翻天覆地,与自己原来眼中的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,情感的成熟、现实的激荡,让他更深深认识到一件事……能痛痛快快地叫声‘爹’……真好!

“山儿”古京声看着微微见黑的儿子,同样的心潮起伏。妻子曾有过的担心还是变成了现实,有些东西一旦改变,就再也不能还原。孩子最终还是走上了这条路,充满变数和危险的路……儿子瘦了……

古远山看着老父亲斑白的双鬓,深陷的眼窝,心里一酸,一步一步的慢慢走过去,猛的一把抱住,将头深深埋在父亲的肩膀,无声的热泪尽情释放,滑落腮边。

旁边的老和尚及曾柔默默地走出房门,曾柔更是对张大嘴巴傻傻站在门口的周静茹,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悄悄地搂着她离开了。

长长地叹口气,古京声拍了拍儿子肩膀,示意他有话要说。

“爹。”古远山思念之情得以稍稍释放,这才直起身,离开老父亲的肩膀,再次痛痛快快地又叫了一声爹。

“咳,怎么还耍孩子气?你叔叔姑姑可是把你夸到天上去了,说你变了许多。看我回头找他们算帐。”古京声笑着开了个玩笑。

“是,是,爹,您坐。”古远山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,听到这番话是连连点头,伸手欲扶老爹坐下。

“你这孩子,我还没七老八十呢。”虽是这么说,可古京声还是没拒绝儿字的搀扶,坐进了沙发中。这么简单的动作却是种幸福,对古京声是,对古远山来说同样也是。

“我去给您倒杯水。”古远山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时的心情了。

“山儿,别忙。我问你件事。”古京声看着儿子在那手忙脚乱的,心里觉得很是安慰。笑着制止道。

“什么事?”古远山转回身,走到老爹身边坐下,一脸专注地问道。

“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?”古京声看到孩子的神色,知道他很在意的在听,所以尽量放缓语气,笑眯眯地问道。

“忘了一件事?……啊!对了!……”古远山猛然想起宫姐的事,脸腾的一下就红了。如弹簧般从沙发中跳起,冲向门口。

可是,刚迈两步,后面就象被什么拉住一样,再也迈不动步了。

“怎么毛毛燥燥的?等你,天早塌了。”古京声第一次在儿子面前使用乾门罡气,不松不紧、不重不轻,信手捻来,如臂指使。口中责怪,面含微笑。

“什么?您都知道了?”古远山听到父亲后面的话,蹦到嗓子眼的心忽的一下落了地。从知道父亲是黑羽起,古远山就醒悟老父亲不是软柿子,他是顶天立地、一诺千金的大丈夫,为了儿子默默承受着,他重情,情融于血;他重义,义在心间。从那时起,古远山就想马上见到父亲,可直到今天才实现。一时情涌,却忘了别人,那些人对他来说一样重要,所以他脸红,他着急。但父亲的话给了他一颗定心丸,长者不言,言必有根。

“他们几小时前就来信了,都很平安,是我没让告诉你。”古京生点了点头,心情很不错。老三的徒弟很不错,竟引来一位天大的高人,也许他会对儿子的隐疾有帮助,远山有隐疾这件事他没跟远山说,也没跟老三和妹子说,说了他们也帮不上忙,凭添烦恼。这一直是自己的一块心病,也许真的是天无绝人之路。古京生在得知这一消息的一瞬间,恍若得到重生,一下子激起心中的万丈豪情,仿佛看到了那熊熊燃烧的希望之火。

“啊?太好了……”古远山如久旱的秧苗恰逢及时雨,瞬间支楞起来,接着不顾老爹在场,双手合十,转圈遥拜,口中念念有词:“谢天谢地!感谢党……感谢人民……感谢CCTV……感谢MTV……”瞧那架势没个把小时是感谢不完了。

“什么乱七八糟的。没个正型!”古京声知道孩子是从心里高兴,不是故意做作,但却实在看不过眼,出声喝止道。

古远山站在那儿,长呼了几口气,一脸兴奋。眨巴眨巴眼睛,神神秘秘第看向老父亲。

“爹,你知道儿子今天做了什么?”

“做了什么?”

“我花了14……噢……不……是20亿……20亿!”说到最后古远山还伸出两个手指比划了一下。

古远山正兴奋呢,还想继续往下说,但本来笑眯眯的古京声脸却沉了下来。

“你们公司的事我都知道了,钱是身外物,你为宫小姐他们高兴我可以理解,但你别忘了,你们公司今天还死了个人。你下午还为她设灵堂,晚上就忘了?”

古京声从小就对儿子很严格,贴在儿子床头的就是那句格言……‘不以物喜,勿以己悲’,他也一直是这样要求孩子的。见到儿子有些得意忘形,他又怎会有好脸色。这是他做人的原则,同样也应是儿子的做人原则。今天下午没有通知古远山,就是想因为知道儿子守在那个灵堂。有些人值得你一生敬重,孩子那么做是应该的。

古远山的笑容瞬间凝固,慢慢变淡,慢慢的低下了头……

“周医生,您能来可太好了,大妈都想你了。”

赵大妈拉着周静茹的手,上下打量,一边说道。

“大妈,我也想你。您气色好多了。”周静茹这人就奇了怪了,也不是不会说话,也不是出口就硬棒棒的,现在她就一脸柔静,温婉得让人赏心悦目。

“咳,大妈有福呀,有远山这么个孝顺儿子,曾姑娘更是没少费心,大妈我都快成老太后了。”赵大妈和蔼的笑了笑,想起自己原来的情况,再想想现在,感慨万千。

“大妈,您的腿阴天下雨还疼吗?”周静茹对大妈笑了笑,伸手摸着大妈的腿,关心地问道。

“早好了,我跟你讲,我现在是又能跑又能跳,越活越年轻了。”赵大妈见周医生问起这个,做势就要站起来演示演示。

“好了?大妈,您说好了?”周静茹是医生,她知道大妈的类风湿有多严重,这么快就好了?这些天没少下雨,大妈真的没疼过?

“对!好了!你看。”赵大妈还真的站起来蹦了蹦,弯腰曲膝,兴致起来后还连续做了四个蹲起。把周静茹眼都看直了。

“怎么好的?”周静茹难以置信地问道。

“噢,远山他叔给我熬了汤药,曾柔姑娘和于嫣每天给我按摩,就好了!”赵大妈顺口一五一十地回答道。

“汤药?”周静茹以为是一般按摩,所以对汤药更感兴趣。

“周医生,您多大了?”赵大妈冷不丁问了句。

“23。”周静茹没明白大妈怎么忽然问起这个,但也如实答道。

“你家里还有什么人?”

“父母都在北京,我是独生女。”

“曾柔说你今天是和远山一起回来的?”赵大妈越看周静茹越喜爱,别有深意的问道。

“恩。我……”周静茹想说不知道人家是父子重逢,这次来有点冒失。好在曾柔没让她尴尬,把她领到了赵大妈这里。临走时,曾柔还嘱咐说她有点事要去忙,但静茹姑娘要留下来一起吃饭。挺热情的,丝毫没有因酒店的事表现出冷淡,这让周静茹想说道歉的话一句也没说出来。

“我家远山人不错,很聪明、又有本事、长得更是没话说,你也见到了,那么高的个子,很有风度吧。再有,你看他对我,你就知道他的心肠有多热,这年头这么好的孩子难找呀……”

赵大妈恨不得把干儿子夸成前无古人、后无来者、上天入地、无所不能、才高八斗、貌比潘安。

“大妈……”周静茹哪还会不明白大妈想干什么,其实她从一开始问年龄就预感到是这事,心里也说不清是啥感受,有期待也有抗拒,最后还是羞涩占了上风。

“呵呵,您别见怪,咱家远山要是有你这样的媳妇就好了,这孩子,一天忙忙活活的,也不直他想啥。”赵大妈直白得再不能直白的话如一根针,捅破了那层窗户纸,也挑动了周静茹那模糊的心弦。

有什么能挡住爱情的来临呢,它早已深埋心田,在某一时刻,必会绽放出绚烂的笑脸……

“不”

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,宫南鑫满头大汗,如僵尸般从床上直立而起,惶恐惊惧地四下张望,晾久才分辩出这是在自己家里。

他做了一梦,一个可怕的恶梦。恐惧的狂潮仍没有消退,借着地灯昏暗的光亮,宫南鑫颤抖着伸出一只手在床头柜上摸索半天,才找到那个扁扁的钛金盒。艰难地挪动身子,用另只手从盒中拿出一尾指大小的针剂,扎进肚皮。

只剩最后一盒了,勋爵那边已不再供应,那意思明显不过,就是让宫南鑫自生自灭。那种针剂是药、毒药,却能避免死亡。死亡虽可怕,但那只是结果,比那更可怕的是死亡的过程,宫南鑫见过,哀嚎中骨肉一点点塌陷,直至成为干尸,整个过程持续时间长达七天,宫南鑫就被强迫着一眼未合地看了七天,那七天简直就是地狱般的旅程。宫南鑫害怕死亡,也没勇气去面对死亡,他将灵魂出卖了,他选择了屈服。

那些人选择他的理由很简单,碰巧遇到他,又心怀恶毒的恨意。一切都源于那个夜晚、那个酒吧。那些人为他植入了一种东西,从此他声名鹊起,却饱受煎熬。他偷偷去检查过,身体倍棒,可只有他自己清楚,离开了这种针剂,一旦发作,他马上就会面临那种痛苦。表面强势的他其实比谁都恐惧,就怕这一天的来临,但这一天还是要来了,只剩一盒,仅余一个月。

闭着眼睛喘息良久,昏暗的灯光下扭曲狰狞。

电话铃声在这黑寂中越发显得刺耳,如厉鬼的嚎叫般阴森恐怖。

“喂”宫南鑫魂飞魄散之余愤怒异常。

“有西方人追杀我们,刘云风死了。”

“东西呢?”

“什么东西?”电话那边的声音很虚弱。

“你受伤了?”宫南鑫嘴角狰狞仍在,却装做很关心。

“是的,对方是高手。你只交待保护刘云风。我没办好,我自会向老头子请罪。”电话那头象是很沮丧。接着断了通话。

宫南鑫放下听筒,心情稍解,大鱼上钩了,他才不关心那个刘云风的死活,那只是个鱼饵,钥匙和密码都是烟雾弹,都是假的,是为转移视线,祸水东移,把竹联帮、燕门甚至整个台湾、香港地区的都拖下水,越乱越好,勋爵的势力再大,也将无暇顾及自己,无论是谁得到都行,只要有那个名声显赫的金奎和勋爵的人交过手就算达到目的了。更何况,这种情况下,勋爵很可能重新倚仗自己,那样自己就有更充裕的时间找寻紫灵双燕了,若是真能找到宝藏,财富自不待言,获得力量的自己也将脱离勋爵的控制。那时要风得风,要雨得雨,谁还能把自己怎样。

想到这,他再次拿起电话,“三蒲医生,是我,宫南鑫。老爷子病情怎么样?恢复记忆了吗?”

这位三蒲医生是他专门请来的,不仅擅长医治心脑血管疾病,而且有着别人不知道的能耐……催眠。燕啸天是突发脑溢血,这当然也是宫南鑫的杰作,现在又被三蒲医生挽救回生命。试问燕家人又怎能不感恩戴德,他这么做就是要使自己有朝一日入主燕门做准备,让一切都顺理成章。那时,宫啸天朝夕相伴的三蒲医生将对其实施催眠,那老家伙是有功夫在身的,只有丧失抵抗力又在半清醒下才会被催眠,这当然也是他让老家伙脑溢血的原因。

宫南鑫听到那边进展不错,心情豁然开朗。自己的计划进行如此顺利,适才恶梦带来的惊惧一扫而空。

想跟我斗?好,等着吧,与我做对的人都得……死。

古远山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邋遢不堪的老者,对方同样眯着三角眼在看他,又看了看曾柔。

“老木头,你是越来越脏了。”曾柔笑意盎然的说道。

“嘿嘿,丫头你却越来越漂亮了。该叫你妹妹还是侄女呢?”邋遢老者不是旁人,正是那位神秘的看林人,在那歪着个脖子,嗤着满口黄牙,俩眼放着淫光反问道。

“几十年不见了,你怎么还是这副德行?花心大木头!”曾柔还象多年前那样,见到这家伙就想损他。

“咦?小柔柔,你丰满许多呀!”邋遢老者眼光落在曾柔的胸脯上,口水都要流出来了。

把古远山看得直眨吧眼睛,这就是父亲说的高人?太那个了吧。

“苗洪老哥,这次我们兄妹三人可是不会再放你走了。”古京声笑了笑,我可是盼了你二十多年。

“重申一遍,我现在叫蒙戎,别跟我提以前的事,一个字,烦。”

邋遢老者苗洪连连摆手,吹胡子瞪眼,一副重新做人架势。

“好,好,听你的。可你还欠我一个赌约,怎么算?”古京声软的不行来硬的。打定主意要留下他。

“怎么算?……不算!……”苗洪翻了个白眼,接着又道:“那是苗洪欠的,我是蒙戎。”

好嘛,天下最无耻不过如是,换个名就可以赖帐。把屋内唯一的晚辈古远山听得直咧嘴,这位苗洪前辈真的是重瞳苗裔?不是说重瞳之人好侠德厚嘛?

“咳!我原本还想把四妹的事告诉你,可你不是苗洪,我看还是算了,咳!”老和尚富廉白眉低垂,一脸失望,开头结尾各叹一口气,显得索然无味。

“我……行了,行了,算我是苗洪还不行嘛?不就是这小子身上的病嘛,直说得了,拐弯抹角的,累不累呀。”苗洪楞了一下,眼珠乱转,最后还是服了软。

“远山的病?”老和尚及曾柔吃惊不小,他们本以为师兄挽留苗洪是为了宝图的事。可哪知苗洪却说了这么一句。兄妹俩包括古远山都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古京声。

古京声很是苦涩地笑了一下,没理众人,而是叹口气道:“就知瞒不过你,我为刚才说的话道歉。”

“咂,你这人比我小不少,怎么比我还愚腐?再说,我哪句话说我答应了?”

“你……”古京声心情一落千丈,苦着脸还想再求求。

苗洪看到古京声如此低落,心中好笑,但面上却更显诚恳,摇了摇头,道:

“说实话,这小子我第一眼就看上了,他的异能很有意思,我都看不透。但我告诉你,我治不了。你说我又怎能答应?”

这番话就象来自北极的风,让其余四人从里往外凉个透。

“什么?”老和尚、曾柔、古远山异口同声。

“咳,这也算是天意吧。远山命该如此呀!”古京声知道无法再隐瞒,可还是先发出了感叹。

“对,对,就是,就是!命该如此、命该如此!”苗洪在那象鸡叨米似的重复着、火上浇油、往古京声心中的伤口上抹把盐。

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古远山到还能克制,但曾柔却上前一步抓住师兄的胳搏,一脸焦急。

“远山刚出生时差点死了,为了救活他,曾喂过他参汤,连参片都捣碎吃了,我那时心灰意懒,也没太注意那个手指大小的山参。后来发现远山越长大越有问题,他的阳脉过重,阴脉过轻。16岁那年阴脉已经全无,你俩不是问我远山问什么只开手少阳和足少阳两个弱脉吗?我可以告诉你们,他没有阴脉,为此我把他其余的阳脉都废了,只把手足两少阳脉留了一点点通道,那个气珠就是为他保命的。可他还是练了乾门罡气,又不可思议的全部打开了两脉。孤阳无阴,远山危险呀,不会活过三九之数。”

古京声一边说一边慢慢走到儿子面前,摩挲着孩子的头发和脸颊。

“师兄。”曾柔和老和尚到现在才明白师兄为什么极力反对远山练气,又为什么越来越憔悴,他的眼窝都深陷了。他俩恨不能现在找棵树撞死,最好撞一千回一万回。

“爹,天无绝人之路。不是还有好几年嘛。”古远山心中虽是震惊,却到没感到太大的悲伤,只是更加明白老爹这些年的苦楚,也更加明白老爹的心。握住父亲双肩,坦然的笑着安慰道。

“这话我爱听,小子,好样的。放心,你死不了。”苗洪捉弄够了,又见到远山的表现,禁不住竖起了大拇指,由衷的赞道。

“死不了?”四个人一齐望向嘻皮笑脸的苗洪。

“我是说我治不了,可我没说他有病呀!他没病,我治啥治,我又怎能答应?简直莫明其妙!”庙洪心里乐翻了天,却一本正经,倒打一耙。

“你说什么?他没病!”古京声已顾不上别的了,一把抓住苗洪。

“费话,我啥时候说他有病了?”苗洪把头扭向一边,说句老实话,若再看着古京声,他肯定会笑出声来。能多耍一会儿是一会儿,机会难得!

“为什么?”古京声知道其中必有缘故。

“听说过一句话吗?”苗洪扭头时看到了古远山,心里一松,还是准备说出实情。

“快说。”曾柔和老和尚也围了过来。

苗洪扭头看向古远山,眼含羡慕。一脸神往地说了八个字……

“黑龙潜山、血龙沉渊。”

“别卖关子,就会装神弄鬼。”曾柔皱了皱眉,看了师兄一眼,见他们也是一脸茫然,而苗洪却眉飞色舞地不肯说下去,显然是在吊胃口。焦急下,没好气地说道。

“咦,你这是什么态度?!跟长辈这么说话?”苗洪这时候还没忘占便宜。

“老哥,这八个字我们都是头一回听说,还请详细解释一下。”古京声见苗洪不象是在开玩笑,知道事情有转机,心中自然高兴。用眼神制止小妹的争辩,生怕话题扯远。

“龙有九子,为何却常说是八部天龙?因为有一子代表着邪恶,变身为血龙。”

苗洪满嘴丫子冒沫在那胡编乱造。

“老哥。”古京声哪会信这个,低唤一声。

“好,好。我说,我说。一点没想象力,乾门传人都这样愚腐,不知变通,你这当老大的尤其严重,让我多爽一会不行嘛?”苗洪红鼻头一仰,嘴一撇,反到有理了。

一抬手,招呼远山来到身边。

“脱!”苗洪挥手说了一个字。

“脱?!”远山没想到他招呼自己过来就是说这个,不敢相信地反问道。

“害什么羞?让你脱你就脱。”苗洪瞪起三角眼,不满地说道。

“远山,脱吧。”曾柔忽然赞同道。老木头大事上不开玩笑,她知道。心情渐起下,杂念顿生。

古远山看了看几位长辈,见都是在点头。只好别别扭扭的红着脸开始脱。

“裤子也脱了!”苗洪见古远山只脱了上衣,立即吩咐道。

古远山直楞楞地瞅着苗洪几秒钟,方无奈的脱下了长裤。仅余一条三角裤尴尬万分地站在那。他虽然也曾在姑姑面前脱成这样,甚至还裸体过,可那是黑天,而且是意外。这样明晃晃地还是没有过。

“小子,听我说,意念集中,想象有个美女,噢,不用,看着小柔柔就行,越邪恶越好。富廉,别闲着,不要让外人闯进来,也不能让冲击扩散到室外。老古,保护好柔柔。”

苗洪首次开始严肃,脸上再没有半分戏谑神色,有些兴奋,也有些紧张地一连串吩咐道。

古远山顿时感觉到了紧张,意识到这不是玩笑,因为父亲等人包括刚才还想说话的姑姑都是一脸凝重。

“看好了。”古远山听到这话,刚看向苗洪,就发现这位长辈原本白嫩嫩的双手忽然变绿了,拍向了自己,躲都躲不及。自己的眼前景物霍然转换,天仙般的姑姑披着薄纱正蛇一般的扭动腰肢,诱惑的眼神盯着自己,檀口微张,灵活的香舌轻舔红唇,一步步慢慢靠近,在自己左右两侧,曾滟和于嫣如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浓妆艳抹,身穿短制豹纹皮衣,平坦光滑的腹部摇曳着脐扣的金属光辉,一红一黑妖艳无比,口中各叼相同颜色的玫瑰,手抚上下,黑唇金蝶交错飞舞,旖ni诱人。

古远山龙首高昂,无法自持,四人很快纠缠在一起,各种高难度动作层出不穷,混乱刺激中古远山金戈铁马,雄风毕现。腻哼娇喘,无边……

颠峰中的远山在薄发喷涌时竟发出了长长的龙吟,扶摇直上,声入云霄。

沉寂……死一般的沉寂……

远山已经昏迷,倒在厚厚的地毯上。皮肤上的鲜红仍未褪去,脸部却是黑气笼罩。

师兄妹三人直楞楞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远山,震惊得无以言表,自己眼花了吗?刚才看到了什么?

“我果然没有猜错,那就是黑血双龙。咳……咳……”已坐在地上的苗洪脸色苍白,显得很虚弱,可他的双目却透着股兴奋,重瞳呈现,说到一半咳嗽起来。

“那是双龙?”古京声吃惊地问道。

“若我所料不差,那个山参应该是黄体黑须,最少千年……咳……只有千年以上的黑龙参才会尾指大小,它生长得最慢,是由参王进化而成,罕见珍贵,极难发现也极难采捉,阳极之物。这东西确实不能吃,可这小子有点造化,身为男体竟是九阴之脉,继承了他母亲那曲血脉,沅甄为苗氏留下了根,留下了根呀!……”

说到这,苗洪显得很激动,重瞳九曲,各有异术,但劫难更多,留根苗不容易呀。闭了一会眼睛,接着又说道:

“男体九阴,生之必死。按理说这小子没法熬过三天,可偏偏却是吃了那黑龙参,这也救了他一命。但却仍活不过三九之数,九脉全都转阳就是他的死日,逆天转阳,不合天道。万幸的是,这小子不知有何奇遇,体内竟又有极阴之物,堪堪抵住了极阳之力,那就只有一种东西可以,传说中的……夔龙血,我一见面就发现这小子异能很奇怪,无影无形、无根无源,和传说中的夔龙技很象,若非重瞳木曲之人,绝不会发现他有异能。小子有福了,老天开眼,终于不为难苗氏后人了!”

苗洪那大大的红鼻头已经发紫了,怪异的重瞳外圈泛起绿光。

“你一开始就知道了?”老和尚若有所悟,开口问道。

“我有一定把握,但也不敢肯定。刚才就是为了证明,结果你们也看到了,和我想的一样。”苗洪现在是恳切严肃,知无不言。

“那龙首龙身呢?”曾柔刚才受了不小的冲击,现在才喘匀气。远山四肢冒出怪异花纹,可其余部位却只是潮红而已。

“他的夔龙血好象只是一部分,不全,这点我也没弄明白。可提醒一点,这俩股毁天灭地的力量交织在他体内,本应早把他绞碎,但这小子还是好好的。我发现这小子的皮肤和肌肉、骨格也很怪,竟能承受住冲击,有种罕见的韧性,他在两股力量汇合前,肯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际遇。你们还说什么天意,我看这才是天意。”

苗洪说完就看向了古远山,双龙合聚,其性转淫,看来重瞳后继有人了!哈哈,越多越好,多多益善,这小子本钱不错,得好好引导,否则很容易沉迷其中。放开点可以,但泛滥就不好了。想到这,对着古京声翻了一个白眼,再次开口说道:

“别用那眼神瞅我,我又不是大美女。告诉你,我现在很渴,十分钟内闻不到青岭花雕的香味我就走!”

“好,太好了!”古京声闻言知雅意,心中大喜,连忙点头。苗洪答应留下就意味着将传授远山技艺……重瞳木曲,那是最温和却又变化最多的一种绝技,对远山会帮助很大,尤其远山现在这种状况,正需要这种力量来调和平衡体内冲突。

老和尚在苗洪说完的第一秒钟就出去了,可半天才回来。手里空空如也,沮丧不已。

“苗洪老哥,跑遍整个南京所有大型超市都没有青岭花雕。那种酒有几十年没见了。”

“哈哈哈,别跟我耍花样,你脑袋剃光了,却更爱冒坏水。我的鼻子白长了?拿来。”

“呵呵,我是为你好,怕你鼻头更红。”

“等等,让我猜猜……恩……你手上的味很醇厚,悠远绵长,这酒有二十多年了吧?难得你还一直记得我。难得呀!”苗洪闭着眼睛,一脸回味。

“自作多情!”曾柔笑着啐骂一句。

“远山这孩子有很多话喜欢憋在心里,若能象苗洪老哥您这样有多好,也许是我以前管得太严了……”古京声看着地毯上的儿子,深有感触。

外面的夜已经很深,星星在调皮地眨着眼睛……

赫尔辛基,恩克特广场,每到傍晚都会扬起悦耳的琴声,来自各地的游客悠闲地坐在广场旁的露天小酒馆,喝着纯正浓郁的麦芽酒,看着演员们时而欢快、时而舒缓的坦布舞,体会独特地道的丹麦风情。一切都那么和谐,那么自然。

广场的一角,两个高大的男子漫不经心地看着广场中央的舞蹈,低声交谈着。

“隆克维多,最近血族好象要有大动作,三个亲王频繁聚会,你有什么看法?”

“他们这样会引起光明教庭的注意,对我们也有影响。那些虚伪的白袍不会坐视不理的。所以,我们暂时还只能忍耐,只有得到那件东西,我们才可无所顾忌。”

“咳,我们的看法一样。可惜的是天使一意孤行,准备派谴大批银徽斗士去东方,我很担心。”

“罗德,真的吗?有多少?什么时候的事?”

“今天,卡娅在中国遇到了昭日神社的刺客,自己也负伤了。那个刺客好象先一步得手拿走了东西。”

“他们也在找?这件事看来不简单,弄不好黑巫才缓过来的元气会再次。”

“别说了,我找你就是想让你一起陪我去见天使,劝劝她。”

“好吧,但我想是没用的,她为了争夺下一任女皇,跟血族的西嘉亲王正暗自叫劲,这俩女的都不听劝呀!一心想获得强大力量。”

说着,两个人都站了起来,忧心忡忡地走远,消失在人流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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